说到江宁郡城这几日的雨下的如同银河倒灌一般,狂风拍打着房屋,雨水敲击着街道,头顶乌云滚滚,密不透风。
整个江宁郡城也是被这天气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大雨浇头之下,路上的行人心情自然是难称愉快,心情也随着这天气一般阴暗。
“踏踏踏踏踏”,两个身穿短打,饭馆伙计模样的人,脚踩在青石板路上,伴随着积水发出踏踏的声音。几个孩童坐在屋檐下,伸出小脚试探着路边的积水,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但对这两个伙计来说却只觉得他们的笑声十分吵闹,他俩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分别提着两个巨大的食盒。
为了防止这滂沱的大雨把食盒里的食物打湿,上面还搭着几层桐油纸。偌大的食盒把他们的两只手都占的满满当当。
“嗬呸,还武者,这么娇气,害得我们出来白白挨淋。”其中一个伙计,不小心踩到路边一处水坑,溅起一片泥水打湿了裤摆,双手被占满了,那只好让空出的嘴来发泄自己的怨气。于是他便不满的抱怨道。
“我当初要是能考上这扶洋武院就好了,到时候老子也是武者,还是一等一的武者。”另一人语气却是艳羡异常,透露出几分心驰神往。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那你不也是一样。”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讥讽着,嘴上说着,脚下不停。很快就来到了一片高大的建筑前,大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个气派的水晶狮子,上立一块华丽的牌匾,牌匾上书扶洋武院四个大字。
此时门口有个白衣少年站在门槛旁,正伸长了脖子往外望着,“快快快,怎么这般慢,让我好等。”这个白衣少年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语气里却是透露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傲慢。
两个伙计在心中默默地问候完他的祖宗十八代后,表面上还是赔着笑脸,跟着他走到了里面一间宽敞的房间内,里面有几十个木桶,桶里盛满了棕红色的液体,正袅袅地往外冒着雾气。
每个木桶中都泡着一个赤条条的少年,只露出一个被蒸的通红如虾米的脑袋。那个白衣少年吩咐两个伙计把食盒放在角落的桌子上。
随后自己屁颠颠的跑去其中一个木桶边上,对着其中的一个脑袋毕恭毕敬的说道,“周师兄,都送来了。”
这个脑袋长得浓眉大眼,很是精神,只是脸却是一张长长的马脸,使得长相显的有几分不伦不类。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时辰快到了,先摆出来吧。”
“好嘞。”然后白衣少年跑去打开食盒,拿出各色小菜还有几样精致的糕点,绿豆糕,荷花酥,松子枣泥麻饼,各色各样,琳琅满目,把桌子都快铺满了。
白衣少年掏出荷包,数出几十枚铜钱,打发走两个伙计,两个伙计拿到钱,道了两声感谢后就走了出去,至于回去的路上,两人嘴里如何编排,那就无从得知了。
过了少顷,几个灰衣小厮鱼贯而入,有人捧着蓬松洁白的毛巾,还有人捧着一盘盘黑色的肉干状。
哗啦啦,随着这群小厮的到来。少年们也是纷纷钻出木桶,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个个身形矫健,肌肉隆起,都是一副精悍的模样,并不是什么文弱书生。
他们各自拿毛巾擦干身子和头发,从角落的衣架取来挂着的衣袍,随意披上后,便三三两两坐在桌旁。
“又让周通兄弟破费了。”有几人看也不看刚端上来的肉干,而是猴急的抓了几样点心往嘴里塞着。
“诸位同门客气了。”那个叫周通的马脸少年笑道。
说到这扶洋武院,乃是江宁郡大派沧江派的下院,这扶洋武院承接沧江派外门的建制,把弟子们划为天地玄黄四级。
这些少年就是其中最高级的天级弟子,需知这大桶里的棕红色药液还有那看似不起眼的肉干,实际上都是价格不菲,寻常人家是万万负担不起的。
就算是扶洋武院里,这也是独属于天级弟子的特权。只是这肉干虽好但味道却是不敢恭维,又苦又涩,干硬如柴,所以这些弟子在修练一天,已经是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更愿意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这周通周围不似寻常弟子,不仅围了一圈馋这一口零嘴的天级弟子,还时常有其余等级的弟子前来奉承,送些东西,嘘寒问暖,毕恭毕敬,口必称师兄。
在围绕着周通的热闹人群中,房里有两人却是有些不合群,自顾自的对坐在桌前,啃咬着面前的肉干,一个面容白皙,相貌清秀,另一个身材矮壮,方脸盘上两条眉毛浓密黝黑。
矮状少年咽了几咽才咽下去,面露难色的道,“叶哥,这狗粮的味道还是那般恶心。”
“李山又早早回去了?。”那个白皙少年名叫叶秋,咬了一口肉干,自说自话的道。
“嗯,他不是一贯如此嘛,不过比起这肉干,最难熬的还是这一月一小比,一年一大比,比比比,这些教头就知道比。”
杨非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嘿嘿笑道,“所幸有叶哥照拂,我才能保住这天级弟子的排名。”
“小事,小事”叶秋洒脱的笑道。随后叶秋看了看周通身旁络绎不绝的人群,疑惑地问道,“这来找周通的人怎么愈发的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