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站了起来。
谈景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大家站到了一边,郑弘他们有些奇怪,只见夏衡慢悠悠跨过宫门在对面站定,身后还跟着听到风声的夏阳,裴有才来的最晚,悄悄寻了处地方站着。
“夏厂督一一解释吧。”
郑弘不懂是什么意思看向了崔景文,只听夏耳边响起:“罪一,猫鼠同处、枉法取私。闹赈一案,夏衡确实是根据在狱之人的供述追查同案之人,因为仅就闹赈之处官员的证言很难确定具体人员,虽是如此,但夏衡并没有严刑逼供,也没有仅以供述作为定罪的依据,此事待夏衡将案件各处理清交予司寇后司寇自能查明。东厂官吏查案,难免与百姓有争执冲突,其中肆意扰民、索贿纳贿之人夏衡都有惩处,只是尚未整合上呈公布,还请诸位大人宽限夏衡几日,夏衡一定会给出结果。”
这下大家明白了崔景文是让他解释什么,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宫道上只响着夏衡的声音。
“罪二,搀行夺市、专权恣肆。夏衡未将闹赈一案报予司寇并非规避法司,只是涉案人员太多,夏衡不想纵曲枉直才拖延了办案进程。至于黄司徒和恭顺侯,两位大人是因闹赈被捕,闹赈一案尚未查清,又怎能先行处置?夏衡奉旨查明闹赈,闹赈之人京营和顺天府最清楚,因此夏衡才屡屡前往。皇爷担忧赈济无法进行,夏衡为此才插手户部与顺天府,不过是想为皇爷宽心解惑而已。以病告假,”
夏衡伸开手接着道:“夏衡是否有病症,想来诸位大人也看的出来,夏衡再怎么不适,皇爷下旨交办的案子,也断不能假手于人,夏衡于宫中告假,不过是想心力集于一事而已。”
“罪三,肆奸植党、谣诼诬谤。京察的结果如何,徐阁老谈冢宰比夏衡更清楚,这结果是主持京察的大人与内阁都定下的,夏衡岂能左右。黄山贿一案,夏衡并没有指使任何人,否则郑佥都姚都谏怎会站在这里?这案子夏衡查到的证据,当日全数交给了司寇,司寇最为清楚。妖书一案,审理前薛侍御,搜查姜学士的依据都是因为朝堂的奏本,并非夏衡肆意为之,夏衡只是依律办事。”
“罪四,浮云蔽日、欺君罔上。皇爷于西苑静养百无聊赖,只有夏衡每两日呈报闹赈一案审理进程时可以作陪,皇爷便带着夏衡游湖赏景,只是消遣罢了,算不得享乐。廷杖之事,夏衡呈报闹赈,不想皇爷受夏衡一家之言所局限,便将朝堂的弹劾一并上呈,皇爷并不认可朝臣的弹劾所以才廷杖斥责,并非夏衡挑唆。”
“此四罪,夏衡一一解释清楚了,崔副宪可满意?”
夏衡这一番解释一下堵住了崔景文他们的思路,心里觉着不大对劲,一时却说不出什么,见此情形,夏衡说道:“既如此,夏衡便先行告退了。”
见他行了一礼就要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看谁能再说些什么,眼看夏衡越过了他们,人群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闹赈那一日,夏厂督究竟是何时出的城?”
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这件事,夏衡猛地停住了脚步,夏阳有些担心看向了他,只见夏衡回身问道:“方才是哪位大人在说话?”
人群里安静了一会儿,郑弘站了出来:“我。”
夏衡知道不是他,分明不是他的声音,紧接着姚正平也站了出来,跟着又站出来几个人。
姚正平此时出口问道:“东厂的人说夏厂督是早上出的城,可城中的人分明在近午时的时候看见夏厂督出的城,前往通州送赈济钱粮的官员,说是在午时见到夏厂督的,还说夏厂督当时在找人,夏厂督在找谁?龙王庙附近的尸首,是被利器长刀所杀,究竟与夏厂督有无关系?”
夏衡面上不显,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夏衡那日确实是近午时才出京的,但那日一早就有东厂的一队人马出城训练了,是东厂的人没有说清楚。夏衡那日出城,是因为夏衡的友人出城前往通州路遇闹赈,闹赈之人惊了他的马车,马儿受惊载着他跑丢了,护卫他的人回来送信提到了那边的闹赈,夏衡便带着当日东厂剩下的人出去了。那三人,确是我杀的,他手上拿着从闹赈处劫到的银钱,还差点伤到我那从马车上跳下躲雨的友人性命,他们在与东厂交手时被杀了。”
“那为何夏厂督没有将他们报给官府?”
“没来得及,尸首第二天大兴县衙就发现了呀。”
“那夏厂督的友人是谁?姓名为何?如今又在何处?”
郑弘的一再逼问惹恼了夏衡,夏衡怒道:“这是夏衡的私事。”
“私事?此事牵扯着那么多人的性命如何是私事?”
夏衡气急了,但是现在不好发作,忍了忍道:“该解释的,夏衡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该解释的,恕夏衡无可奉告。”
郑弘见他走了还想再说,姚正平拉住了他,郑弘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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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夏阳坐在车辕上回头看了眼车帘,满眼担忧,虽然马车很以往一样很安静,但他觉得多了几分沉重。
“夏阳。”
“欸!”
终于等到了夏衡说话,夏阳连忙应了一声,马车里的夏衡接着道:“去找燕临,让他回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