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晋王把奏本递进皇上手里,若是晋王可以在皇上面前进言几句,定能处置夏衡。”
顾玦皱眉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而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黄司徒和恭顺侯还在狱里,倘若他们也如沈昱莫、席文光一般畏罪自尽了该怎么办?”
顾玦想到这儿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说的对,不过我劝德悯你还是不要在奏本里提到有关国本之争的事。”
“为何?”
崔景文有些奇怪侧头看向顾玦问道。
“这国本之争究竟是与夏衡干系更大,还是与我们干系更大,德悯难道不清楚吗?”
“说的也是。”
崔景文转而想起他听到的话,又问道:“瑾瑜这几年与东林愈发疏远,就是因为国本之争吗?”
顾玦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想?我支持安王?我怕事?”
“我与其这么想,倒不如想想你是不是懒惰。”
崔景文的话逗笑了顾玦,顾玦笑了笑,转而叹了口气道:“德悯啊,你该好好看看,这东林,已经变了,他不是以前的东林了。”
顾玦的话还在崔景文的耳边,他现在还不明白顾玦这番话的含义,看见顾玦眼里的担心,微微笑了笑示意他放心,顾玦点点头,跟着九卿们走了。崔景文朝夏衡做了个请的手势,夏衡抿抿嘴也走了,崔景文跟在他的身后,大殿里就剩下了裴有才。裴有才送走了晋王端起了茶杯喝茶,看着人都走完了,想了想白潇毕竟还在他那儿,还是要护着他安全的,还是先过去替老祖宗盯一下的好,放下茶杯也跟了上去。
---------
晋王气呼呼地走进了暖阁,摆弄着自己浸湿的衣襟,门口传来了内使的声音:“王爷……”
“让他们进来。”
“欸。”
内使话还没说完晋王就允了,过了会儿听见了身后一阵脚步声,没等他们行礼,晋王先转身怒道:“你们都知道是吗?”
徐平他们弯腰正要行礼,被晋王一声镇住了。
“难怪你们一定要让夏衡进宫,这场弹劾才是这次商讨的目的是吗?你们就是借着四言骗我过来是吗?”
众人见晋王生气了,连忙跪了下来,汪华先道:“这,奴婢是真的不知崔副宪要上疏弹劾啊。”
汪华说着看了看苏郭和陈翊,晋王明白汪华和苏郭应该是不知道,但陈翊,他会不会为了避嫌……
陈翊察觉到晋王在看他,抬起头认真说道:“王爷,奴婢不知。”
晋王转而去问了内阁:“那你们呢?”
江易很不高兴,夏衡有问题是满朝皆知的,这几日挨了廷杖的不是只有东林的人,他们这次突然弹劾是把自己的人都排除在外,若是弹劾成了,功劳全是他们的了,又来这招,和当年一样。
“微臣确有听到过弹劾夏厂督的风声,但不知崔副宪竟是借着这个好机会。”
郭正明听见了江易语气里的愤愤看了眼低下了头,徐平说道:“微臣知道。”
“所以你就帮他骗本王过来?本王只是监理国事,父皇他如此宠信夏衡,你们要本王如何处置他?弹劾的罪名还是欺君罔上!欺君罔上!你这不就如同将本王置于烈火之上吗?”
“王爷,微臣并非要将王爷置于两难之地,微臣知道崔副宪上疏一事,是前日崔副宪求过微臣将此疏上呈皇上,微臣昨日去往西苑,皇上圣体不适并未召见,微臣劝说崔副宪再等些时日,微臣改日再上呈奏本,可不料崔副宪如此心急,得知今日要入宫议事便将奏本呈给了王爷。崔副宪他并无意刁难王爷,只是实在担心百姓与黄司徒、恭顺侯的安危。皇上这段时日只召见过夏厂督,召见不久后廷杖之令便下,只怕崔副宪所言盗弄太阿之事为真,若是如此不及时阻拦岂不酿成大祸?”
郭正明也说道:“况且夏厂督明知皇上在静心养病,却诱导皇上游湖嬉戏,想来崔副宪是担忧皇上御体有亏,圣誉有损他才冒然上奏的。王爷,夏衡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王爷也是清楚的,岂可任由他祸乱朝纲。”
晋王想了想也冷静下来了,但心里还是不舒坦,抚了抚身上的水渍说道:“本王随你们去一趟西苑,将这奏本递给父皇,该如何处置,就全凭父皇拿主意了。”
“王爷贤明,臣等感激涕零。”
徐平说着带着大家伏在地上。
“本王先去更衣。”
“恭送王爷。”
等晋王走了,几人都站了起来,陈翊看了眼苏郭,苏郭点了下头出去了……
---------
宫门外跪着十几个人,郑弘、姚正平、黄明灿、晏永昌都在,焦急地等着里面的消息,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行人走了出来,待人走近了,见打头是九卿,跪在最前面的郑弘带着后面的人行了礼。
“下官见过诸位大人。”
谈景道:“都起吧,别跪了。”
郑弘听谈景的语气有些沉重,抬头想问问他弹劾的情况,正要开口看见了后面的崔景文,崔景文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郑弘见此又看向了谈景。
“都起吧。”
郑弘知道是失败了,朝身后示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