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正是夜黑风高之时。窦七星感受着什么东西从自己手里窜出去的同时,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揉吧两下眼睛坐起来。
“你要去哪?”
风似栖穿衣服的手一停。
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吗?
昨天是窦七星半夜爬起来走人,今天又是她爬起来走人。
总之可怜的她两就不能安稳地一起睡到天亮。
哎,可怜。心里懊恼行动上却没一丝犹豫,衣服往上一套,回答的声音干脆响亮,“我要去办事。”
肩膀上站着的小花鼠“啪”一脚踹上风似栖的脸颊。
啊啊啊气死我了,你办事把我拽出来做什么!我还没睡饱!
被踹者手上一顿,斜眼直接杀过去。
讨厌,这踏马现在的妖精连本大人的脸都敢踹了?
此刻的目光杀伤力不小。
小花鼠身子一顿,嚣张气焰瞬间蔫吧下去,顷刻间化身安静小妹子。双手扒拉扒拉,爬到风似栖胳膊后面的地方抱着。
穿戴完好的风似栖临走前又抓了件黑色袍子套在身上这才离开。
一人一花鼠在路边悄咪咪走着,半夜的城里也没几个人逛。
谨防被人听到,但是心中就是想问的不行的风似栖抬起胳膊,将小花鼠的脑袋对着自己,“昨夜行凶的是什么妖精?”
花鼠两颗豆子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假装没听懂。它是个没开灵智的东西……
得不到回应的风似栖眼睛一瞥便知道它小脑壳里在想什么。
伸手就弹了个大脑门给它!“花鼠精,你别给我玩花样啊。”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装傻的花鼠精心里悲催一叫思路一转。
想到这女人似乎早就知道它成精的事实,从不知何时被人设下屏障困住它到后来她下令用烟熏它时,她似乎根本不像其他人一般把它当做一个不开智的东西对待。
悲催的花鼠总觉得风似栖似乎把它当做普通人一般与它对视和交流。
此刻想装傻也不行了。
“快!”
花鼠目光涣散,依旧扭捏的不肯开口。你知道那东西多厉害吗?你没看我到现在也是受着重伤呢?
我要是说是什么妖精你是不是立马就奔过去了?
我才不要说!花鼠闭口不回,继续装傻。然而,你要怎么才能让它理解,它说不说根本就不重要。
爱说不说。
完全无视花鼠畏惧心理的风大人,此刻正一手提着花鼠直奔黑暗中去。
可笑,辛辛苦苦爬起来要干活的,怎么可能因为花鼠的胆怯不敢开口就无功而返?
上午去房家打探消息时候便听得村民们说过房家二兄弟时常来此处砍柴。指不定是砍柴时候碰上了什么东西,才遭到昨日的惨祸。
月黑风高,山脚下一道黑影闪过,山风席卷凉意而来,黑衣人披肩的秀发,身姿曼妙,身着黑色披风随着午夜山风肆意飘动。
哗啦响个不停的树叶在风中摇曳,怪叫声接连不断的自幽暗深邃的山林中传出来。
黑影肩头一黑乎乎的小影子一激灵,紧接着猛地朝天尖叫一声,直接开始上蹿下跳,最后躲到黑衣人背后的头发中藏着。
“你要干什么?”花鼠躲在风似栖发丝中间瑟瑟发抖,“夜不进山你不知道吗?”
正在琢磨事情的风似栖闻言脑袋一歪。
你说啥?
她不曾听说过哪个妖精还要信守什么“夜不进山”的民间说法。
自古民间有着一些说法来趋利避害,人们乞求利用这些先人流传下的言语使得自己可以逢凶化吉平安福康。不少人在涉及到自身愿景的实现与相关利益冲突时总是更偏向于相信这类“迷信”。
像是她这种奔走于妖界与人界的人群,自然知道有些说法的确不是无中生有,不过他们可以突破常人的能力,总会找些法子护住自己小命。
人类都是这样脆弱,但是在脆弱中又带着某种天赐的聪颖。学会依靠些什么东西延伸自身的各个器官,从而保护自己生命或是提升自己生活。
就像是现在,她腰袋中放了那么多符纸物事,正是为了此刻去做常人不为之事而准备。
不过她理解不了的是,你这花鼠是妖精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处于上风的那方啊。你忌讳个什么劲啊?!
她这个人自认不是过于精明一世的,但也不是脑袋不清楚的那种人,没成想如今被花鼠问倒了。
清冷夜光照射下的眼睛晶莹明亮,但是也抵挡不住里面画满了大大的问号。
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你是家养的吗?”
没见过世面,怂出了天际。
花鼠躲在背后瑟瑟发抖,对这句话中透漏出来的鄙视也不予置否。
你说我怂吗?我认!
清冷半月高挂于漆黑的夜空中,借着暗淡的光亮望去,脚下山路崎岖蜿蜒,山林深处望去不见山路尽头。配合着周围阵阵凉风袭来,周围虫鸣怪叫声不断,甚至隐隐能够听到深中深处野兽的低吼声。
风似栖右手缓缓向后勾去,从后背浓密秀发中拽出花鼠,将其安置在腰间袋中,之后才将黑袍帽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