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陆白大骇,火气蹭然点起。
幼僖压抑怒气,说道:“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知道我们在暗中跟着他,所以使人假扮杀手进行伏击,为的就是引我们出来,好把我们一举歼灭。若是黑衣人成功了,我们的死,自然而然就归结到了刺杀。是有人存心报复也好,还是有人蓄意谋害也罢,咱们这位谭知府总能够安全抽身。”
幼僖脸冷如冰块,忿忿道:“刚才他还想趁着我背过身的时候用匕首偷袭我,被我发现了,我就揍了他一顿,把他绑到了树上。也是打算等你们来了之后,再商量对他的处置。”
这话一经出口,登时叫秦陆白和裴子绪生气不已,拔剑的拔剑,撸袖子的撸袖子,吓得谭仁贵瑟瑟发抖,哀嚎出声。
幼僖赶紧拦住他们:“你们干什么呀?”
秦陆白已经拔出了剑,作势就要往谭仁贵身上招呼:“他还敢偷袭你,我非砍了他。”
裴子绪也摩拳擦掌:“这我同意,不过砍他之前,得先让我暴打他一顿出出气才行。”
一想到刚才那一出都是做戏,甚至为了引他们出来不惜牺牲这么多人,还敢趁着他们不在时对幼僖下手,秦陆白和裴子绪就恨得牙痒痒,当下是什么理智都没了,就想狠揍他一顿先出气再说。
但幼僖哪里敢放任他们动手,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面前:“行了啊,行了啊,我都已经报仇了,你们再动手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们这一拳头,一剑下去的,他还有命可活吗?”
秦陆白忿忿难平:“反正都是罪大恶极,就先了结了他也是为民除害。”
“不行!”幼僖不让,仍旧挡在面前,“谭仁贵再罪该万死也是朝廷官员,如何处置他得陛下说了算,我们私自处置了于理不合。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现在怎么就忘了?”
秦陆白略一顿,但也只是犹豫了那么须臾,便又举剑要朝谭仁贵去:“那我先暂时收回那话。”
“语出如覆水,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幼僖真是无言了,但也不肯让,将二人死死挡在他们面前。这一来二去的,她原本的怒气没了,倒是忙出了一身的热汗。
她固然也是真的想教训谭仁贵,但最起码的理智她还是有的,打一顿出出气可以,但是真要结果了他,那是真不行。
幼僖也恼了,气道:“行了,再胡来,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被她一吼,两人也不闹腾了,恨恨瞪一眼被绑在树上的谭仁贵一眼,暂且放下了要立时结果他性命的想法。
见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幼僖终于松了口气,叉着腰微微气喘:“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回城,不过谭仁贵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上,还有那个跟他会面的人,先审问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陆白不置可否,将长剑入鞘,随即将绑在树上的缰绳解了下来,三人三骑打算先回城后再做商议。
至于谭仁贵,秦陆白有心给他一个教训,便用绳子绑了他的手,另一头则给了裴子绪,三人骑马,而他则被绑着步行回城。
不过,虽说谭仁贵不值得可怜,但在证据没有公之于众之前,他仍旧是是江城的知府,是朝廷的官员,被拖于马后带着回城实在会招人非议。
于是在即将进城前,秦陆白勒马停下,与幼僖二人商议之后,决定让裴子绪先行回驿馆,安排马车将谭仁贵先带回去密审了之后再做定夺。
裴子绪应了,当即打马离去。
他一走,秦陆白和幼僖便打算先在原地等候。好在此处亦是城外,现在灾情未过,更多的百姓都聚在东南西北四城门口,倒是没人注意城外的情况。
二人在原地稍事休息,也顺便等待裴子绪的回来,可谁知等了半晌没将裴子绪等回来,反而等来了另外一队人马。
秦陆白抬眼望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众人自远处而来,前有护卫骑马开道,中间护着一辆奢华马车,断后的则是另一队护卫,看起来架势不小。
幼僖定睛望去,脸色一变:“是东宫的人。”
随着那队人马走近,秦陆白也看清了,的确是东宫的人。这样一来,那马车里的人岂非不是太子?
“这下可坏了!”幼僖苦恼道,“太子本来就偏帮谭仁贵,他赶来这里,该不是听说了消息,来找我们要人的吧。”
秦陆白不置可否,但还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那队人马已然到了。
马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萧元慎。
被缚了双手,堵住了嘴丢在角落里的谭仁贵,一见来人是太子便激动不已,便是嘴里面塞了一块手绢,也呜呜的叫出声,意在引得太子注意,好将他给救出去。
幼僖岂能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当下回头一瞪,凌厉的眼神登时将谭仁贵震慑主,委屈地垂下头,不敢发出一眼。
萧元慎余光一扫角落,行至幼僖二人面前停下,斥道:“不知道谭知府究竟犯了什么错,竟惹得郡主大发雷霆,居然要这么作践一个朝廷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