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山的小路并不窄,足可容纳一辆马车顺利通过,道路也比其他山路略平坦些,像是被人刻意翻新过一样。
上山的路上,秦陆白都有刻意留意脚下。赫然发现道路两侧都是深深的车轮印,印子很深,不是拉过重物朝此处行过,便是时常有马车沿着此路上下山,日积月累便形成了这道痕迹。
山路弯弯绕绕不好找,三人颇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算是找到了位于山坳的一座房子。
不大的一间竹屋,前有一处小院,院子里只一张石桌并四张石凳,一眼望去空空如也。旁边就是一片偌大的竹林,有风吹过时发出呼呼的沉闷响声,震在人的心头十分不适。
三人躲在暗处打量四周,许久之后,郑昊方提议绕到竹屋后方去查看里头的情况。秦陆白允了,眼看郑昊身手敏捷的绕了过去,而他仍警惕四周,不忘将幼僖牢牢护在身后。
郑昊绕到竹屋后,先是警惕的观察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悄悄探头,缓缓将木窗推开一条细缝。郑昊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了望,见里头并无声响传来,便壮着胆子再推开了一些,定睛一望,确定四下的确无人。
将窗子合上,郑昊绕出竹屋后,朝躲在林中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竹屋无人,暂时安全。
秦陆白看懂收势,正待要拉着幼僖现身,却敏锐觉察到附近有脚步渐近的声音,于是赶紧又拉着幼僖隐在了树木后。而郑昊也发现了不对,也赶紧在竹屋后寻了一个僻静处躲了起来。
未久,只见一个身着短打的男人从旁边的竹林里现出身来。他径直朝竹屋进去,推开院子的门,再大步推门进了竹屋。
幼僖小心翼翼从树木后探出脑袋:“他就是谭仁贵要见的人?”
秦陆白不置可否,但想来多半也是了。
环视四周并没有其他屋舍,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附近有其他百姓出入,而这男人一身肃杀之气,俨然不是本分的寻常百姓,多半还是个练家子,不易对付。
秦陆白留意到整间竹屋:“竹屋布置简陋,根本没有寻常生活的气息,不像是有人经常住在这里。我想,这里应该只是他们碰面的地方,能约在这种荒郊野岭,想来要谈的也不是什么正当之事。”
幼僖十分赞同这话,她一直都觉得谭仁贵为人不显山不露水,俨然是个老成的狐狸,若是不将其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怕是还真不容易将他彻底拉下马。
而此时,一阵车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陆白赶紧按下幼僖的头,两人低着身子藏在树木后,透过树叶缝隙遥遥看见有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直到来到了竹屋门口方才停下。马车之上下来一人,不赫然正是谭仁贵!
只见谭仁贵径直入了竹屋,而护卫他来的共有七八人,皆守卫在竹屋外头,小小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秦陆白悄悄抬起头,正待定睛注意前方的情况,忽觉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等他反应过来时,那脚步声已经出现在了身边。
几乎时同一时刻,秦陆白迅速出手,挥出的一拳被人轻易躲开,再打出一掌时,手腕却被人捉住。
“是我。”
眼看秦陆白动了真格,唯恐动手的声音引来竹屋旁的护卫注意,背后之人才不得不小声报上名字:“老裴。”
“表哥!”幼僖讶异。
裴子绪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但奈何刚才动手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门外守卫的护卫,有人疑了一句:“谁!”
三人赶紧屏息凝气,回望身后,蹑手蹑脚地向身后退去。
而那名发现异常的护卫也拔刀走了过来,长刀一层层的拨开灌木,直到来到幼僖几人方才躲避的灌木丛后,却突然有只老鼠从护卫脚下跑过,瞬间带起灌木骚动,将他吓了一跳。
“谁在哪里?”
竹屋外的护卫见势问出声。
护卫见只是一只老鼠,当下松了口气,收回长刀往竹屋走去:“没事,只是一只老鼠。”
此时躲在另一块大石后头的三人尽都松了一口气,手从剑柄上挪开,靠着石头休憩一会。
幼僖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抓着裴子绪问:“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掺和进来了。”裴子绪没好气的瞪着幼僖。
幼僖心虚垂头,不再开口。毕竟前不久她才答应裴子绪不掺和进这些事情来,结果自己说得话还没记得住两天,就这样又被抓了一个现行。
秦陆白只好从中打圆场:“这些事情都等回去后再说,不过老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诺!”裴子绪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口的马车,“我离开驿馆后就一直在府衙外头埋伏,见谭仁贵神色慌张的从府衙里面出来,让人备了马车就走。我觉得奇怪,所以就一路跟着他。”
裴子绪说着,不由轻嗤一声:“不过这个老狐狸还真是狡猾,不知道是太过谨慎了,还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坐着马车在城里面七拐八绕也就算了,中途还换了两次马车,还准备了替身混淆视听,差点我就让他给蒙混过去了。”
裴子绪将事情大致讲完,语气里不免还有些得意:“好在我跟得紧,就一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