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辘的驶过闹市,驾车的车夫熟门熟路将马车拐进巷子,再往前走了一会,马车才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云大人,云府已经到了。”
“好。”云舒应了一声,再看了幼僖一眼,方才推开车门下了车驾。
幼僖挑开车窗帘子喊住他:“虽然你们和承南伯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是云舒,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记得一定要找我们。但有所言,必不推辞。”
云舒站定在马车旁,巷风吹得他紫色衣袍飘飘,那张俊逸的面庞扬起笑容:“好。”
“你等等。”
幼僖伸回脑袋,对青月吩咐两句,青月会意,提着食盒下了马车,将食盒递到了云舒的面前。
云舒不受,诧然的盯着已经递至面前的食盒。
这时候幼僖再次探出头:“你放心,这些不是我做的,都是御膳房做的,味道都很好。你拿一些回去,也给你妹妹尝尝吧。”
云舒还在愣怔,青月却俏皮一笑,已径自将食盒放在他手上,然后踩着矮凳欢欢喜喜地上了车驾。
手里沉甸甸的,云舒愕然抬头:“可这是你准备带给七叔的糕点,给了我,好像不太好。”
幼僖笑得眼睛弯弯,似月牙一般:“这次准备了很多,你放心拿回去吧,车上还有呢。”
云舒这才放心受了,转身预备进府,刚踏上门前的石阶,忽然想起来,转过身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马车。
幼僖听见声音再次探出头:“怎么了?”
灿灿的阳光落下,给她白皙面庞踱上一层红晕,益发衬得肌肤白里透红,犹比枝头花朵还要娇艳三分。
云舒看得目不转睛,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缓缓漾开一抹弧度:“我听秦侍郎说,几十年前我父王和秦国公、忠武侯也曾并肩上过战场,彼此情谊甚笃。只是因为后来我父王退居襄城,不再进京,这几十年来才不曾来往。”
幼僖略一停顿,答道:“是。”
当初的事情她曾听父亲说过,因为父亲老是喜欢讲曾经战场上的故事给他们听,故而她也有印象。
云舒道:“秦侍郎还说,如果当初我父王没有回襄城,我们三个就会很早相识,然后一起长大。”
和风吹拂面庞,将云舒的话吹得轻飘飘的,却一字不落的进了幼僖的耳朵,她笑得眉眼弯弯:“是,不过现在也不晚。你看,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兜兜转转一圈,你不还是遇见了我和陆白吗?不过啊,要是你从小跟我们一块长大,可能日后拔尖出名的就不再是文状元,而是武状元了吧。”
幼僖咯咯的笑着,使得云舒脸颊一红,想想竟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毕竟近朱者赤。或许,他还真有可能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想,错过的终究是不会再重来一次,但不重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按着现在的轨迹走下去,也算是弥补了这份缺憾。
幼僖冲他摆摆手:“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云舒颔首:“路上注意安全。”
幼僖应了一声,放下帘子,须臾,又挑起帘子探出头:“对了,要是明日有什么消息,你可要记得来告诉我。”
“好。”
幼僖这才伸回头,吩咐车夫重新启程。
云舒站在门口许久,直到巷口再看不见马车的影子,这才紧了紧手上的食盒,转身推门而进。
彼时幼僖坐在马车上,重又想起云清漪和吴望祖的那桩婚事来,虽然感觉无奈,但似乎又无可奈何。
青时打量她许久,怕她将事情闷在心里,便出声道:“郡主可是在想云家四姑娘那事?”
幼僖不答,向后微微一靠,倚着车壁休息。
青时是个伶俐的,当即便明白:“说起来,两姓结亲,结的可不仅仅只是秦晋之好,还有两大家族强强联手,要是中途毁弃,岂非不是得罪了另外一方?”
幼僖颦眉道:“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啊。”须臾想起来,“这不是秦陆白跟你们说的吗?”
青时扑哧一笑:“是啊,就是秦侍郎说的。奴婢只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想借鉴借鉴,也好用这话来宽慰郡主啊。”
幼僖被她逗得一笑,头顶阴霾散去不少:“其实我并不担心这件事,左右也是云家自己的事情,要是襄王不疼惜这个女儿,任凭外人再说道什么,结局也不会改变。再说了,两姓结亲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坏就坏在,这个吴望祖并不是什么好人,不能堪为良配。”
青时、青月相视一眼,都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幼僖喟叹一声:“其实我都快忘了这个吴望祖长得什么样了,毕竟也没见过两回,只模糊记得那么一个影子。长得丑是不丑,也还过得去,就是做下的事情么……”
幼僖砸了咂嘴,嫌弃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要说这个吴望祖还真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不会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了个俱全,要是云舒的妹妹真的嫁过去了,不知道那吴望祖会不会顾忌着襄王而有所收敛?
不过天高皇帝远,襄王远在襄城,便是吴望祖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账,便是襄王想要为女儿撑腰恐怕也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