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
幼僖扬声呼唤,那厢正朝钟阳门处走来的云舒也听见了声音,循声望来,自然是看见了幼僖,于是收敛思绪,阔步走来。
“看你这来的方向,是去朝阳殿见了陛下吧?”幼僖扬起笑靥,热情开口。
云舒颔首:“刚去见了陛下,说了些朝堂上的事。”复又留意到她未着宫装,“郡主这是准备要出宫?”
幼僖也不瞒他:“好些天没回家了,我打算回家玩两天,正好也给七叔带了些宫里的点心,也让他尝一尝。”
云舒顺势看向她身后,果见得青时青月手上都提着食盒,看来带回去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清风拂过面颊,将鬓前的发丝吹得胡乱飞舞,幼僖将发丝拢到耳后:“你这是要回刑部?还是打算回家?”
“回家吧。”云舒答,“清漪初次来上京城,人生地不熟,我若回去晚了,恐她又要胡思乱想。”
幼僖莞尔:“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
“天下兄长,皆该如此。”云舒单手负于背,坦然应答。
幼僖少见得他这么自夸,忍俊不禁:“今天算你运气好,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正好可以捎你一段。”
云舒垂下眼帘似在思考,须臾含笑应下:“那就多谢了。”
“客气。”
四人一道往承华门走,云舒也不必回刑部特意换身衣裳,着官服与她们一道出宫。
宫外的守卫皆不阻拦,待看了看幼僖手上的令牌后当即放行。
至于马车早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是阎府的马车,先前将她要回府的消息递出去后,阎七说什么都要来接她。虽然被青月婉拒,但还是固执的派了家里的马车,已经在宫外等候了许久。
四人相继上了马车,幼僖和云舒一人坐在一面,青时青月挤在一处,怀里还各抱着一个食盒,但都默契的不曾出声。
马车先往云府去,走了一段,也安静了一段,似是觉得这样默不作声下去实在是有些难受,幼僖索性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其实有件事,说出来你可千万别生气。”
云舒默然抬起头,目中带着疑问。
幼僖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有关你前几日在大街上带着一个姑娘闲逛的事,一开始是我看见的,当时是我误会了,急于想去刑部找陆白求证一下,怎耐他也不知道,故而才会去问你。”
云舒垂下眼帘,神色如常,辨不清喜怒。
幼僖觑着他的脸色,试探的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一阵沉默后,云舒淡淡一笑:“怎么会?”
幼僖这才舒了一口气,展颜一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昨日乐天来找我,无意间听说了你妹妹的事情,她问我,我就答了,还有关你的身份我都说了,你会生气吗?”
云舒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那么小心翼翼的问他会不会生气,话语间不免有些疏离。可他原还以为,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难道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畅所欲言么?
幼僖一怔,思量着答案:“我只是觉得,你把你的身份瞒得这样的好,可是我却那么轻易的告诉了别人,我是担心你觉得我守不住秘密,会因此而生气。”
云舒默然一笑:“那你真的是多虑了,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不想说,并不代表不能说。何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你不说,旁人知道,也不过是时日问题,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原本幼僖还悬着一颗心,但这会儿听云舒这么说了,她倒也真正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马车已经行到闹市中,幼僖挑开车窗帘子向外头张望,各色商铺小摊似走马观花一般从眼前掠过,纷纷扰扰,被远远抛在身后。
幼僖落下帘子,重新坐好:“对了,来了上京城这么多日,清漪姑娘有见过吴望祖吗?”
云舒神色沉寂下来,脸色一黑,显然十分不满。
幼僖踟蹰在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吴望祖?可是这个坎儿轻易也过不去啊,并非她不说,此事就能被轻易揭过的。
云舒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紧握,良久松开,方道:“日前吴家有来过人,但被我搪塞过去,后来再约了时间,定在了明日,地点就在醉仙楼。”
醉仙楼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用价不菲,能去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吴家能把地点设在醉仙楼,其实也不算是唐突。
幼僖目光左右乱瞟,有些话积压在心底,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索性云舒也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便继续说下去:“明日醉仙楼,我会陪清漪一起过去。”
幼僖了然:“你作为兄长,又是云家为数不多留在上京城的人,由你陪着,也是应当。不过你想好了吗?要是去见了吴望祖,发现他并非是一个能够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你预备怎么办?”
云舒正为此事苦恼,听幼僖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这个无法横跨过去的鸿沟便被披露在当前,更成了一条无法跃过的沟/壑。
沟/壑里倒是有一条捷近,那就是不管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