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内,宁皇后走后太后并没有午睡,而是让幼僖陪着在花园里逛了逛。
许是因为不久前宁皇后在殿中说的那番话,使得幼僖一直记挂在心上,到现在都还是闷闷不乐,一路来都是寡言少语。
太后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道:“别担心,有哀家在,不会让你嫁给太子。”
幼僖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太后突然想起来问她:“哀家只想着给你回绝,倒是忘了问你自己的意思了?”
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她兴许会同意?
“老祖宗!”幼僖嗔道,急得连连跺脚,而后落寞的垂下了头。
太后郎朗一笑:“你是在我身边养大的,你对太子有没有那种心思,哀家会看不出来?”
合着这是太后在逗她呢!
幼僖松了口气:“老祖宗,你说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了?”
太后缓步走着,提起这件事情来,也是一头雾水。
宁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别看平时的时候对幼僖好像很好,但那也是看在永安宫和景文帝的面子上,要说是真喜欢,宁皇后最喜欢的还是她的侄女宁瑶。
今儿突然巴巴地跑来永安宫要撮合太子和幼僖,这事的确是叫人奇怪,可要是论起这里头或许有什么弯弯绕绕来,怕是还得沉下心来细细再想想。
沉默间已经走到凉亭下,幼僖扶着太后进凉亭歇脚。
“幼僖啊,哀家知道你不喜欢太子,但哀家想听听看,你对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看法?”太后忽然问道。
幼僖有些措手不及,差点儿冲口而出的实话在经过几个转之后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略有迟疑的垂下目光。
太后抿了口茶水:“你不必有诸多顾虑,左右四下也没有外人在,你就给老祖宗透个底。”
幼僖犹豫一会儿,才道:“太子身份尊贵,又是储君,在帮着陛下处理朝政一事上自然是循规蹈矩,不曾出过半点儿纰漏。太子也不似其他王公子弟般沉迷女色,自从太子妃两年前薨逝,至今也没有续弦。”
太后静静听她评价太子,点点头道:“说下去。”
幼僖只好继续:“只是可惜的是,太子和太子妃成亲数载,虽还有侍妾在,但都不曾为太子诞下个一儿半女,皇嗣确实凋零。皇后娘娘为此事也是操心了许久,送过去的美妾一个接一个,但就是无所出,再加上太子妃一位悬空已久,皇后娘娘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冷声一哼:“着急抱孙子就来祸害我身边的丫头?”
太后目光冷冽,想起殿中宁皇后的那番话,这会子还气得不轻。
幼僖只是劝慰,但事关太子,又干系皇后,她也并不好说什么。
其实她也知道,太后虽然久居后宫,也不曾插手朝堂的事情,但对太子的秉性如何还是一清二楚。
太子骄纵,自大,偏偏还对外戚言听计从,这可是犯了景文帝的大忌讳。说是循规蹈矩,其实也是只知按部就班,不懂变通,未免显得迂腐了些。
说句难听的,太子的背后若没有丞相宁之涣撑着,这位子能不能坐得久还是一回说。
有权倾朝野的丞相舅舅撑腰,这事说好也好,说不好了,也有偌大一个弊端在。
太后不喜欢太子,除了太子少来永安宫请安之外,自然也知道他和幼僖一直不对付,自己千恩万宠养大的姑娘,怎容得人肆意针对?
简简几句话评价了太子,幼僖也不打算再深入多说一些什么,略一思忖,骤然想起一个关窍来。
“老祖宗,皇后娘娘被您拒绝了,不会去找陛下吧?”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皇后突然打起了她的主意,但既然决定开了这个口,若是不到彻底没有转圜的那一步,以宁皇后的性子也决计不会放弃。
而找景文帝,便成为了另外一条或许可行的路。
太后别过脸来,看出幼僖满面的担心,遂握住她的手柔声宽慰:“你放心,就算是皇帝要下旨赐婚,哀家不同意,谁也不能将你从哀家的身边给夺过去。”
“老祖宗!”幼僖喉头哽咽,起身扑进太后的怀里。
太后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哀家将你养大,可不是为了把你嫁去做人家的续弦,看人家的脸色过活。那太子妃一位固然珍贵,但朝局瞬息万变,谁也保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哀家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你在满是阴谋算计的日子里过得胆战心惊。那太子妃的位置,咱不稀罕!”
“我就知道,老祖宗是最疼我的。”幼僖环住太后的腰,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太后调侃她,手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幼僖越发抱太后抱得紧了:“那不管,老祖宗就跟僖儿祖母一样,僖儿就是喜欢赖在祖母的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
太后被她这话逗得哈哈大笑,临了还不忘跟苏嬷嬷说:“你看看这丫头,人大了就越发的会耍赖了。”
苏嬷嬷也是笑:“郡主将来可是要嫁人的,难不成嫁人了也不离开太后?”
幼僖从太后怀里抬起头,精致的脸蛋写满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