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利的出了宫,驶进官道,往城西醉仙楼而去。
三人同坐车内,秦陆白与云舒已经靠着马车内壁沉沉睡去,因下午的时候幼僖在值事房中小憩了一会儿,此时尚精神十足,不觉困倦。
这两日刑部上下为了追查生辰纲一案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了,连她也跟着熬了两个大夜。现下事情已经圆满解决,生辰纲也被户部的人带走,刑部善后尾事,也终于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马车已经进了城西,不疾不徐地向前驶着,听着车外不断有吆喝热闹声传来,幼僖忍不住打帘观望。
好好的车轮像是压到了什么,马车忽然一阵颠簸,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平稳。
可就在刚刚颠簸时,幼僖似乎听见了一声奇怪的响动,像是有重物撞击马车而发出的声音,从车底传来。
正疑惑间,刚刚头不慎撞上内壁的秦陆白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幼僖道:“没事,应该是压到了什么东西。没关系,你睡吧,等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秦陆白困意未散,听了这话,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再次睡去。
期间云舒也被颠醒,却也只是蹙了蹙眉,连眼皮都不曾睁开一下,紧跟着又歪头睡去。
那声奇怪的响声再没传来,幼僖渐渐的也就不放在心上,直到马车停在了醉仙楼门前,她方打帘下车。
秦陆白和云舒也先后醒来,下了马车。
此时正值晚膳时分,醉仙楼门前食客来往络绎不绝,大堂更是人声鼎沸,嘈杂不休。
三人立在门外片刻,随后前后脚进了醉仙楼。
大堂热闹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已是座无虚席。
有眼尖小二瞥见来了客人,忙里偷闲过来招呼,一抬眼见是秦陆白,立刻堆起笑容来:“原来是秦侍郎!侍郎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秦陆白略一抬手:“不用客套了,平时常去的雅间还有空的么?”
“有有,就是没有,秦侍郎来了也得安排上好的座。”店小二殷勤地请着人上楼,“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前后上了三楼。
幼僖忍不住调侃他:“看来咱们秦侍郎还是这里的常客啊,人一眼就认出你了,也不知道平时常来,这钱袋子还鼓么?”
醉仙楼是城西最大的酒楼,在整个上京城都是排得上号的,占地甚广,一共三楼,每层装潢不一却华丽异常,素来是京中达官贵人们常来之地。
自由出宫的御令是去年景文帝才赏的,在此之前,幼僖并不时常出宫,但也曾来过这醉仙楼几次,大多都是跟着秦陆白姐弟一起。之所以调侃,乃是因为她知道这里物价不菲,不论其他,就说近一二年来才新起的十二碟,据说就要价一金,已是天价。
偏偏如此,这每日里还供不应求呢,可见上京城中百姓之奢靡。
秦陆白讪讪着摸了摸鼻尖,也不接话,匆匆跟着小二上了三楼雅间。
楼分三层,越往上走越是华丽,而今日去的雅间相较别的却更加清丽雅致一些,摆件多由金器换作别致的瓷器,亦或挂上名师画作,倒是别有一番风雅。
小二迎着三人进去,哈着腰,赔笑道:“秦侍郎今日打算这么安排?”
秦陆白率先步入房中,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轻悠悠一转,落在了最后进门的云舒身上略扬了扬下颌:“今日云侍郎请客,只管问这位贵人就是。”
小二抬头见云舒一脸漠然,清冷之气溢于周身,想来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但乍一想起方才秦侍郎也称这位公子为“侍郎”,只是不知道是六部中的哪一位侍郎,却不敢怠慢,好生好气复又再问一次。
云舒是第一次来,一路上楼已看遍了这楼中华丽的装潢,人还淡定,只是被小二一问,倒不知应该点些什么才好。
他默了默,回头问小二:“可有什么推荐?”
“有,有。”店小二连忙应和,扳指头数了数客人们常点的佳肴,临了还不忘兴冲冲介绍一样,“小店最有名的当属十二碟和桃花酿,以前秦侍郎也常点的,侍郎可也要来一遭?”
云舒回头看了眼秦陆白,方才缓缓点头。
店小二欢快应了,当即转身出门去安排。
秦陆白却在听见云舒应下十二碟时眉峰一挑,修长的手指掩着嘴,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幼僖想了想却觉得不妥:“云侍郎,这十二碟……”
“这十二碟可是醉仙楼里最有名的,每日只供十位,今日来得巧,还是我们的运气。”秦陆白笑盈盈打断了幼僖的话,捧了茶壶给二人面前的茶杯续满。
幼僖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秦陆白倒是笑意不减,品了口香茗,状似随意般闲话家常:“今日马尚书从朝阳殿回来后说,陛下听闻这生辰纲是被一伙山匪劫去时简直怒不可遏,差点儿没又摔了这龙案上的澄泥砚。可这乍一听说是来自七邙山的山匪,这神色就略微有些古怪了。”
刑部尚书马洪德惯来是个不做实事的人,遇事只会推卸,阿谀奉承,四处钻营倒是一把好手。
今日托了南城兵马司的人将生辰纲送回来后,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