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此出了万福客栈。
吕方依着那捕快说的地址,往县城中心走去。
幽县总共就几条主街,他再路痴,只要不走到巷子里边去,还是不至于迷路的。
走在路上,余备问道:“吕少和世子殿下关系很好?”
吕方反问,“你不知道?”
余备有些讪讪地笑,“我常年呆在军营内,实是有些孤陋寡闻。”
他对吕梁、吕方的过往,还有人际关系确实不清楚。毕竟,宁远距离茶陵有些距离。
他身处茶陵,还是在军营里,没理由会去琢磨吕梁和吕方的社交关系。
要早知道吕方还有这样的关系,他怕也就找个说辞推脱杨冒,不来趟这摊浑水了。
吕方笑笑,道:“我和世子殿下的关系着实不错。”
余备若有所思地点头,“吕少是有福之人呐……”
两人边走边说。
到县城中心。
幽县穷。
但这燕春楼却并不寒酸。
看起来,比宁远县的醉花楼还要堂皇不少。
地处在这幽县的街道交汇之处,比县衙还要扎眼。简直就是幽县的标志性建筑。
楼上栏杆上还披红挂彩的,悬挂着不少红绸子。
吕方带着余备走进去。
“哟!”
“两位客官您里边请!”
还是那熟悉的语气。
老鸨,也是熟悉的满脸铺粉。
说话间,吕方真有点儿担心她脸上的粉会不会掉下来。
对这样的阵仗,他自是已经游刃有余了。
扬着脑袋往里面扫了圈,道:“最好的雅间,最漂亮的花魁娘子。本少不差银子,但要是姑娘不漂亮,可别怪本少砸了你的店。”
“瞧您这话说的。”
短短两句话,就让老鸨心里把吕方认定为有来历的公子哥了,“咱们燕春楼的姑娘可是个个都百里挑一,保证能合您的眼。”
说着,便回头冲龟公喊道:“雅客两位,请到楼上天字号雅间。”
看着才十五、六岁的龟公屁颠屁颠跑过来,“您二位楼上请呢!”
脸上竟满是市侩味道。
都是在这里打磨出来的。
吕方带着余备,跟在龟公身后上楼。
到雅间里,布置竟然也颇为不错,古色古香,称得上“典雅”两字。
吕方道:“都说这幽县穷,但这燕春楼,倒是比宁远的醉花楼还要胜过几分。较之潭州的飞仙楼也不差多少啊……”
余备只是笑。
“公子好眼力。”
龟公倒是接话了,“咱们燕春楼啊,可是咱幽县最有钱的几位老爷开的。这姑娘们,也是十里八乡的俏美人。”
“呵呵。”
吕方轻笑。
龟公讪讪一笑,退出屋去。暗恼自己这个马屁没有拍好。
没弄到些许赏钱。
吕方和余备在桌旁坐下,吕方把牛栏山摆在桌上。拿起茶具里的两个酒杯,拍开泥封给余备倒酒,“余将军是茶陵县人?”
余备摇头,“不是,是岸仁县人。不过是在茶陵从的军。”
“噢。”
吕方点点头,“怎么想着到茶陵从军入伍了?”
余备抬了抬眼,举杯和吕方碰杯,“生活所迫,家里四个兄弟,三个姊妹。”
说罢一饮而尽。
“好酒!”
“此酒,是我此生喝过最好的佳酿。味道辛辣,甘味却是无穷!好酒哇!”
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又接着道:“我是家里最大的,家里养不活这么多人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出去讨生活。呵呵,说出来不怕吕少笑话,当初我做过小工,摆过摊,甚至乞过讨,连这妓院的龟公,我都做过,但也就勉强混口饱饭吃。后来茶陵军招兵,我就入伍了。用近十年的时间,好歹混成个偏将。”
他主动给吕方倒酒。
又碰杯。
“吕少,像我这样的人,想不市侩都不行。因为现在家里大大小小就指望着我过日子。说实话,要是早知道你和世子殿下关系匪浅,我就不过来趟这摊浑水。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杨总都统制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
真小人。
这刻,因为这几句话,吕方对余备的印象不禁发生了改变。
韩飞鸿所说大概还是有些片面了。
余备爱钱、市侩,但是个妙人。
他笑笑,“这我清楚,也没想过要你开罪杨冒。”
“那你这是?”
余备微愣。
吕方道:“我早就料到你不会因为我而去开罪杨冒,现在更加笃定这个想法。你要过好日子,就离不开偏将这个位置。我还不至于天真到妄想着用点点钱财就让你丢弃安生立命的铁饭碗的地步。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是吧?你不能出力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