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比之前更大。
盛影是步行来到民政局的,没撑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戴了一顶圆帽。
她脸小,身高,即便是穿得这么臃肿,却也难掩她惊为天人的五官。
好冷,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寒意,冷得她在路边不停地蹦跶。
不一会儿,马路那头也缓缓走来一个人影,也没撑伞,穿着羽绒服,戴着一顶灰色绒线帽。
盛影本来搓着手在哈气,看到被雪花儿裹挟的凌承知顿时就愣住了。
哪怕穿成这样,他还是千百万个男人中,难得一见的绝世。
心又难受了。
她昨晚上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不后悔,坚决离婚,然后各过各的日子。
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她不再是徒有虚名的凌太太。
他们的婚姻很荒诞,因为从头至尾她都没有什么参与感,是凌承知一个人在做。
当然,她也没有身为太太的觉悟,所以现在离婚,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明都准备好了,可是看到凌承知,心情又开始五味杂陈。
凌承知今天戴了一副眼镜,眉骨间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斯文气。
“你来这么早?”
沙哑的声音很刺耳,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声带,带着重重的沙沙音。
盛影脱口问道:“你是感冒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吧,也没注意。”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出点儿状况也正常。
再则,夜里忽然想起盛影的时候,蛊毒发作得厉害,痛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盛影走上前用手贴着凌承知的眉心,滚烫。还有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怪不得他今天戴了副眼镜来。
她依然会心疼他,只是,这婚还是要离。
“走吧,待会儿离了婚你就去医院检查看看,额头那么烫,肯定是感冒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注意身体。”
她下意识牵着凌承知的手,拖着他往民政局楼上走。
别的人还以为他俩是结婚的,因为动作太亲密,又那么的自然。
凌承知看着她紧扣自己的手,鼻头酸酸的,好委屈:“老婆,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对啊,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除了离婚还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了,这些日子你不是在筹备离婚吗?”
“那不是我的本意,彩果已经回半月岛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哪又如何,你蛊毒解了吗?”
凌承知摇摇头。
盛影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是深受过巫毒摧残的人,对这东西有应激反应。
不管凌承知和彩果之间的感情如何,只要这蛊毒在,就是他们直接不可跨越的鸿沟。
民政局最近离婚的人特别多,盛影他们前面排了好多的人,有人还因为插队差点打了起来。
凌承知看在眼里,便小声问盛影:“老婆,要不我们改天来离?”
盛影怕改天就没有勇气来离,便坚持等着:“你要是站着不舒服,就去那边坐着,等到了我叫你。”
“……”
凌承知憋了一肚子气,把盛影拉到一旁问道:“你是打算跟我离了,就跟郑烨结婚是不是?”
“倒也不会那么快!”
和郑烨结婚这事,如果无法避免,盛影也不打算拒绝。
没了凌承知,那么和谁结婚都一样,只是郑烨从小就疼她,她嫁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盛影这回答就像一把刀,把凌承知的心劈得稀碎:“所以你是真的要嫁给他,已经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