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影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凌承知会在这个地方等着她,这一刹那她甚至觉得是幻觉。
但这男人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玉树临风。
一袭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虽然没有戴小白花,但也看得出他是刻意穿的这身。
被逮个正着,盛影已经不想狡辩了。
他要不是确定她会来这里,又怎么会驱车一二十公里来这边守株待兔。
他早就知道她身份了。
“嗯,怎么不说话?”凌承知问道。
此时他看盛影的脸是重叠的,一会儿是她曾经的样子,一会儿是她现在的样子。
但没关系,只要是她。
盛影轻叹一声,问道:“董事长,您怎么在这里?”
“我太太也葬在这上面,当初我亲自埋的她,你要去看看吗?也不知道死在你面前的那个,是我几分之几个太太?”
听着十分戏谑的话,却特别扎心。
凌承知想着自己当时跪在墓碑前埋骨灰盒的时候,何等的伤心,何等的肝肠寸断。
结果,她在骗他。
这种心情难以言喻,欣喜中夹杂着愤怒,他特别想把盛影拖回去狠狠打几大板子。
盛影无言以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耷拉着头站在凌承知面前,任凭他发落。
旋即,凌承知一把拽起盛影的手,牵着她往山顶上走。
她的墓地最高,最便宜,却不讲究风水的。
“董事长,您,您看起来挺激动的,要不要先冷静一下?”
盛影看凌承知气冲冲的样子,就怕他冲动。至于冲动之下要做出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就是觉着,他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我非常生气,你马上就要完蛋了”的意思。
她也不是没见过凌承知被惹毛了的样子。
凌承知冷冷斜睨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哼,晚了!”
他把盛影的手扣得很紧,不是怕她逃,而是这一刻,他原本崩塌的世界又重新筑起。
山顶这边的风很凉,盛影为了祭拜戚风雪只穿了一条裙子,被吹得打了个寒颤。
凌承知扭头看她一眼:“冷吗?”
她以为凌承知要脱外套给她穿,十分感动的点点头:“嗯,有点儿!”
“那就冷着吧,把脑子吹清醒些,免得等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忽悠我。”
凌承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冷漠。
想想这段生无可恋的日子,他觉得揍盛影一顿都不为过。
当然,揍是肯定要揍的,但是今天日子不对,回头再择个黄道吉日来揍她好了。
来到墓前,碑上还蛮干净的,照片上的盛影也是笑吟吟的。
凌承知冷幽幽盯着她:“你猜这骨灰盒我打开没有?”
肯定没打开!
打开了还用这么愤怒。
盛影把头埋得更低,她真怕凌承知打开那骨灰盒过后,忍不住在这里揍她一顿。
这么多亡魂围观着,那着实有点丢脸。
旋即,凌承知从墓碑后拎出来一个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折叠铁锹:“你自己刨吧,把骨灰盒刨出来。”
盛影:……
什么叫真正的“自掘坟墓”,盛影此时此刻就在赶这种事,在凌承知的淫威下,刨自己的坟墓。
刨着刨着,她便讪讪道:“董事长,其实吧……”
“继续刨!”不等盛影说完,凌承知就打断了,“我当初怎么埋下去,你现在就怎么把它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