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要是现在是个正常人,看她这拙劣的演技必定会一口老血吐出来,她略带沉痛地感慨了一句:“男子虽说好骗,但也不是傻子……”
幸好温叶庭也没过分追究,只轻柔地回了一句:“我去给你拿杯热茶。”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去看温叶庭,果不其然已经往屋里走去,她立起身来,“我不干了!上辈子我从来没这么憋屈过,怎么这当了鬼,看人脸色不说,还要演戏,老天真是不开眼!”
花间被她这一通说笑了,眼见温叶庭又要从屋中出来了,立马提醒道:“快趴下,他来了。”
她倒也听话,手忙脚乱地又趴在桌上,闭上双眼,甚至不敢呼吸。
温叶庭端着热茶走了过来,见她脸颊红润,略显娇羞,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脑袋。
她感受到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温叶庭的手臂上,睁开眼睛叱道:“你干什么!想趁人不备?”
温叶庭哭笑不得,赶紧双手作跪拜礼,求道:“小人不敢,女侠饶命!”
她只想赶紧逃离此处,急忙饮了一杯热茶,烫得她喉咙发痒,但又强忍住不敢作声。起身往屋内歪歪扭扭地走,还顺带吩咐道:“记得刷碗。”
温叶庭一边大声应和着,一边想:“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翌日,两人收拾好行囊,并肩跟随着冬青行至湖边,发现停泊着不知哪来的一叶扁舟。
“来,都把眼睛蒙上。别介意,我不想有任何别人来打扰我的机会。若需要我时,可在若水附近放出一支信号烟火,我便会出来。”冬青边说边递上两根缎带,让他二人自行绑上。
她与温叶庭坐在船篷内,四周寂静无言,只听得耳边潺潺水声和竹筏声,相互呼应。
恍惚间大概行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倏尔一句“不要回头”落在耳畔,此刻感觉船已靠岸,温叶庭便小心问道:“前辈?”
却无人回应,于是二人便摘下缎带,发现冬青已不见踪影,而他们已然抵达那日落水之处。
“公子!”远处渊之朝着他们挥手,并大步流星跑了过来。
“渊之,你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温叶庭显然有些惊讶。
“是啊公子,那日你们落水后,我去找来船家,沿着这江一路往下都没找到你们的身影。有人说曾见过那缝隙附近出来过人,便让我不如在此等候。”
“行,那就别耽误了,我有事在身,可不会等你们,走快点。”说罢她便阔步往前走去,温叶庭二话不说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渊之还是第一次见温叶庭如此顺从一个人,悄声说道:“公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傻了,好像变得还不如我了。”
“渊之,你这久了不见,胆子长了不少。有你这样说自家公子的吗?”温叶庭顺势给了渊之一肘。
渊之吃痛,求饶道:“哎呀,渊之错了,公子勿怪!只是这花间姑娘如此着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被骂。”
说罢渊之便越过温叶庭,小步跑在花间的身后,温叶庭心想“好你个渊之”,也不示弱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人未曾歇息,终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县城安平镇,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歇息。
三人正在客堂进食,听闻旁边那桌人谈论道,这乐思阁新来了一位名震江南的红角,今夜将首次登台,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她听得入神,都忘了咀嚼口中的食物,“想什么呢?”温叶庭见她痴迷状,问道。
她回过神来,“哦,没什么。”说罢便又继续饮食,心里想着还是冬青前辈做的饭好吃。
温叶庭来时见这镇子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夜景朦胧又有诗意,便想邀花间饭后游玩一番,清声问道:“花间,要不待会儿我带你去逛逛?”
她心不在焉地回道:“逛什么啊?”
“你想逛哪里都行,我们可以去布庄看看,给你置办一身新衣服,你之前的衣服一直练武都磨旧了。”温叶庭饶有兴趣地说道。
她停顿了下,又沉思了一会儿,清脆说道:“那乐思阁可以吗?”
温叶庭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吓得喷出口中茶饭,反复确认道:“哪里?”
“乐思阁。”这回她声音大了些,吐字也很清晰。
一旁的渊之笑道:“花间姑娘,乐思阁乃是青楼,是男子所去之处。”
“青楼怎么了?你们难道不想看看他们说的那个女子是何等绝色佳人吗?”她反问道。
这一问,可把对面两位男子问得发懵了,温叶庭想罢说道:“行,你想去便去。但你女子装束恐难进入,你若不嫌弃我带你去布庄先置换行头,渊之就别去了,留下照料行李。”
她心痒难挠,立即站起身来便要拉温叶庭走,还回过头来对渊之笑道:“你可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