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很快,沈一心便明白过来武霖铃的用意。 而突如其来的震惊,亦让沈一心两只黢黑的瞳孔,瞬间收缩:“你是说,上回我们用石顶晾台的柱子移动城主碑、堵住东城门时,那巨大的拉力,摇动了地下的机关,所以,才导致毒液从机关里流出,流到积谷仓……毁掉了所有秦城人的粮食?!” 武霖铃神色复杂地看了沈一心一眼,如实道:“义姐,恐怕是这样。不过,没有看到机关之前,我也不能确定。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若武霖铃的猜测为准,那她沈一心岂不成了整个秦城的罪人? 是她害得秦城人许久没有饭吃,是她害得东方伽锁只能吃树枝、石子充饥。 一想到这些,沈一心心里便揪得难受。 秦城这么快落败,她……竟然是罪魁祸首?! 这是沈一心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一时间,沈一心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外面那些正万分珍惜地喝着白粥的秦城百姓。 “这个时候,你同沈姐姐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想让她自责吗?”任雪婵见沈一心的面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忍不住冲上前一步,向武霖铃质问:“那时候,东城门毁了,沈姐姐不用城主碑堵门,用什么?!你说!你说!” 武霖铃有些不奈地看一眼任雪婵,语气淡淡道:“移动东城门的事,我也参与了。且,那主意虽是义姐想出来的,但执行人却是我。你以为,我能脱得了干系?哼!我选择这个时候把实情说出来,不是想指责谁,而是想让你们同我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说完这番话,武霖铃又单独转头看向沈一心道:“义姐,东方伽锁有没有跟你说,东方风的那个机关,不可以受到任何晃动、撞击?一旦受到晃动、撞击,整座秦城就会爆炸?” 沈一心点头回忆道:“确实说过……嗯?不对!如若那机关当真不能受到晃动、撞击,那在我们堵上东城门的时候,它不就该爆炸了吗?为何……没有?” 武霖铃看得出,沈一心在说这话时,脸上有一丝丝侥幸。 虽然很不想打击沈一心,但武霖铃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义姐,这不是什么值得侥幸的事。机关没有爆炸,只能说明,我们的晃动,并没有到达它的核心。” “核心?”任雪婵歪着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武霖铃话里的意思。 而沈一心却早已张口道:“义妹是猜测,那机关的核心……就在白色人形火掌附近?” “正是这样。”见沈一心想法同自己一致,武霖铃脸上不禁浮现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义姐也是这般想,我就放心了。如此一来,我也就基本能确定,东方风在秦城地下宫殿里设得……到底是什么机关。” 说完这些,武霖铃便向沈一心要来秦城地宫的地图,对着上面的入口和道路,仔细研究起来。 其余几个人或是举着火折子,或是举着煤油灯,分别立在武霖铃两侧,也聚精会神向那张年岁有些久远、纸张早已泛黄的地图上看去。 有关那机关的细致描绘,地图上早已看不清了。 武霖铃只能用从随行黑匣子里拿出的一根蘸头是红色的毛笔,时不时皱着眉,谨慎往地图上道路的两侧勾画而去。 沈一心发现,她有时画叉,有时画圈,却并不知那叉和圈的区别在哪里。 不过,即便胸中有一万个疑问,也无人敢出声扰了武霖铃。 毕竟,若是打断了武霖铃的思路,那就是导致整个机关无法破解的罪人。 没人想当这个罪人。故,整个石洞里便静悄悄地滑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半柱香过后,武霖铃忽而动了动肩膀,有些庆幸地开口道:“所幸,东方风的这个机关,师父以前曾跟我提过一嘴。我……兴许真的能破。” 即便武霖铃说得是“兴许能破”,也让石洞中的其他人欣喜不已。 任雪婵更是迫不及待追问道:“东方风到底设了什么机关?你快说说!” 武霖铃这回没有同任雪婵对着干,她将秦城地宫图放到那张用树枝搭成的简陋床板上,指着最中央的一个将将能看出形状来的圆柱道:“这里,就是整个机关的核心。如若我没猜错,波多罗索要找的白色人形火掌,就在这个圆形空心柱子里面。” 武霖铃介绍说,东方风设置的这个机关,叫做五服震。 不错。 就是五服震。 是震动的“震”,不是阵法的“阵”。 “五服震?”任雪婵一对大眼睛眨巴了两眨,不屑撇嘴道:“这名字可真够怪的……” “其实,这名字并不怪……”沈一心忽然盯着那张地图,幽幽出声道:“《国语·周语》记载,周穆王时祭公谋父曾有过‘五服’之说。即,‘先王之制,帮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狄荒服’。具体说来便是,以王畿为中心,按相等远近做正方形或者圆形的边界,依次划分区域为‘甸服、侯服、宾服、要服、荒服’,此,便是五服。而服,即服事天子之意。就是这五个‘服’,都要服务于天子之意。” “什么意思……?”任雪婵的脸上依旧有些茫然:“沈姐姐你是说,东方风设置这个机关时,是把自己当成了货真价实的皇帝?他要让这个‘五服震’,服务于他?” “大概是这样吧。”沈一心点点头,接着转身看向武霖铃,继续推断道:“武妹妹,这个五服震,其实就是五个大小不一的空心圆柱互相套起来的机关吧?每个圆柱之间间隔相同,炸药遍布机关下面,而毒液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