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整个江东的百姓都纷纷议论,说光凌来了位画师,要为当朝太子选妃。不知谁家的女子,能有深厚的福泽,享得了天家的富贵。
然而天家森严,是福是祸,却是未知.......
今日是徐祝华三朝回门的日子,徐归宜一直没出落清斋。可是她却管不住徐露微要去前院透气的心情。
“哟,今日四姐姐怎么回来了?”前院偏厅,徐露微将徐祝华堵在门口,故意大声的问道。
一旁跟着的丫鬟忍东也十分配合的说道:“今日是四小姐三朝回门的日子,七小姐忘了吗?”
看着徐祝华那张明艳的脸,徐露微就来气:“可不敢忘,只是我孤陋寡闻,只知道嫁出去做正房夫人才有三朝回门,不知道侧室也有三朝回门这么个说法。忍冬,你听说过吗?怎么也不一早提醒我?”
忍东立即小声的回答:“是奴婢的错,忘了这回事。”
徐祝华面色不愠:“七妹妹,你还未议亲,说话还是留些口德吧。”颇有些警示的意味。
徐露微手帕一扬,将绣帕上的刺绣露在眼前,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那一大片百合花,樱桃小嘴微微一抿:“四姐姐真是提醒我了,府里还未议亲的姐妹,除了我,难道不算上六姐姐吗?六姐姐比我年龄大,想必要议亲,也是在我前头。她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三房姐妹情深,一说到徐祝宁,徐祝华果然没了刚才的威势。
“七妹,你难道忘了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从前一起玩耍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快乐?可是如今,你为什么非要揪着往事不肯放呢?”徐祝华无奈的质问道。
徐露微被这话气的发笑:“难道三姐姐不是我们的好姐妹吗?但你却抢了她的未婚夫。你自己不要脸,还要怪我们刻薄?这是什么道理?”
徐祝华脸色涨红:“三姐姐,她本来就不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也不是二婶的亲生女儿,她跟我们才不一样。”明明徐归宜才是后来者,为什么比她在府里更受宠,她一直不甘心。今日,终于说了出来。
“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你就是一直嫉恨三姐姐,所以才抢了她的未婚夫,是不是?”脸皮已经撕破了,徐露微也不再顾忌。
“我嫉恨她什么?”徐祝华睁大眼睛怒向徐露微。
“嫉恨她样样都比你好。相貌比你好,才情比你好,大家都更喜欢她。”徐露微才说完,徐祝华就红了眼眶。
徐家这一辈的女孩儿不算多,大房的两个姐姐,一直随父母长住在光凌。斓州的徐府,几个女孩儿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
在徐归宜没有进府之前,徐祝华一直是姐妹中的老大,很得长辈的重视,和妹妹们的爱戴。
可是徐归宜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前独属于她的那份宠爱,都转移到了徐归宜的身上,她如何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不过是乡下庵子里长大,来路不明的丫头,为什么你们都偏向她?”明明自己才是从始至终都在徐家长大的嫡亲女儿。
徐露微大怒:“徐祝华!我还叫你一声四姐姐,就请你自重!什么来路不明?父亲可是请示过老祖宗的,我姐姐就是父亲嫡出的女儿,徐府正经的三小姐。就你这样为了一己私欲,将整个家族颜面都抛之脑后的做派,永远都登不得大雅之堂,你也别妄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在任家扶正。做梦去吧!父亲不会答应,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以后在任家受了正房夫人的欺辱,千万别回来哭,你哭几次,我们就笑几次。”
徐祝华又气又急:“你.......哎呀,好疼啊!”突觉腹部有些不适,眼看着身子就要往下倒。
“四小姐!四小姐,你怎么了?快去请郎中呀!”丫鬟梧晚急忙上前扶住她,大声喊道。
忍东紧张的抓着徐露微的手腕:“小姐?”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她毕竟还怀着孕。
徐露微骂是骂过瘾了,但是毕竟年纪小,头回见孕妇腹疼,真怕出什么事儿,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急声喊道:“忍冬,你快去请郎中。要快!”
“是,奴婢马上去!”忍冬的声音也急促起来,得了徐露微的话,赶紧迈开步子,跑的飞快。若是徐祝华真出了什么事,徐露微和自己都怕是脱不了干系。
前院乱成一团,落清斋却安静如雪。
正是因为出了这样的事,花氏更不让徐归宜去前院露面了。生怕三房咬住这个事情,说是徐归宜唆使徐露微去给自己出气的,那就会被倒打一耙。
袭月生的端丽秀气,讲话的声音也好听,但此刻却有些结巴:“夫人叮嘱说,为了不让三房生事,请小姐……在落清斋待着,不要随意出去走动。”
丫鬟说完,只见女子还在一页一页的翻着话本子,也不知究竟要翻到哪一页才算完。“小姐!”袭月没忍住,又喊了一声。
徐归宜这才抬头,美目翻转,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长相极美,肤如凝脂,五官无瑕,远山眉,丹凤眼,鼻梁高挺,嘴角轻薄,高鬓如云,极具江南女子的柔媚天成,如月光般皎洁出尘。
这样美好的女子,真是容易让人自惭形秽。袭月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