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双盯着收拾残局,免得横生枝节,私下却和晓风耳语了一句,让她去打听打听消息。
黛玉是个心细的,悄声问:“今日出了何事?”
杨双双自己也一问三不知,不过能让史太君和王夫人都为之色变的,定然不是小事情。
晓风果然是八卦小能手,不到一个时辰就打听到了,回来神秘兮兮道:“我听藕香榭的小屏说,她听二太太屋里的银环说,东府的大奶奶小产了,不声不响已经五个月了,竟然下来一个已经成了型的哥儿。”
杨双双奇道:“五个月了?怎么我们一点信儿也没听见?好端端怎么就小产了?”
晓风摇头,“她们就说了这些,东府大老爷正在气头上,阖府都在查,听说闹得不成样子。”
这种事儿自然不好去姑娘面前说,是以黛玉再问的时候,杨双双只推说不知。
宁府的事儿,在杨双双这儿一向是大事,自打得了消息,她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谁知宁府的事儿还没什么动静,这厢尤府又出了纰漏。
次日杨双双到史太君跟前儿请安,她正和王夫人说话,看见她进来,却都不言语了。
屋里丫鬟婆子的一双眼却都在她身上,这状况让杨双双心里猛地一跳,不由惶惶。
凤姐儿见屋里闷闷的,忙劝道:“老太太且宽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趁着老太太和黛玉说话的时机,凤姐儿给了她一个眼色,趁机叫了双双燕燕出来。
杨燕燕还浑然不觉,却见凤姐儿只留了个平儿在左近,才低声道:“是姑妈家里出事儿了,有个叫张华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去衙门状告亲家太太,说她仗财依势,强逼退亲。”
这一下可让人措手不及了,杨燕燕一时“啊”得一声叫出来。
杨双双不动声色,面上沉静如水,这事儿说大不大,她退亲的事情是有退婚书的,倒不怕他们作文章,但说小也不小,主要关乎她的名声。
凤姐儿虽不把这芝麻大的小事儿当回事儿,不过看杨双双如此沉静不慌不忙的,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又亲自吩咐婆子叫了轿子送双双燕燕姐妹回家,再三嘱咐道:“你们先回家看看,免得亲家太太心里着急,再有什么拿不定的,直接来找我。”
刚刚上了轿子,杨燕燕就压低了声音骂:“哼,他也好意思告,明明是他们家要退亲的,如今倒含血喷人。”
杨双双听了道:“回去宽慰母亲的时候,可不许这么说话了。”
杨燕燕看她不温不火的模样,顿觉自己皇帝不急急太监,心里闷闷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妹两个一进尤府,就见秦氏急得团团转,她也顾不上寒暄,又气又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张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扯起陈年的旧官司,还要我明日去公堂上问话,我……这可怎么办呀?”
杨双双拉着秦氏坐下,让她贴身服侍的如兰倒了茶,正色道:“我那会儿年纪虽不大,也记得双方是写了退婚书的,张太太可是亲自签了字的,男婚女嫁各无纠葛。”
秦氏道:“正是,我收得好好的,而且还有两位见证人。”
杨双双奇道:“还有见证人?是谁?”当年签退婚书的时候,因与她相关,所以她回避了,并不知道此事。
秦氏道:“哎,我原本也说不用见证人,是张太太说,怕以后说不清楚,就双方各找了一人当见证人,她找的就是我们当日住的那处房子的房主,是她娘家的表嫂子,好像也是个什么药材铺的掌柜娘子。我也不认识旁人,还是找得你舅母,我可是花了二两银子才请到她的。”
杨双双略一沉吟道:“如此更好办了,母亲你就去一趟舅舅家,叫上舅母明日一起去衙门作证。至于那个掌柜娘子,我让人帮着找找。”
秦氏欲言又止,末了低声抱怨道:“哎,也不知道荣府那边,因为此事怎么看你呢?”
杨双双宽慰道:“你且放宽心,老太太并没说什么。”
秦氏闻言安了心,坐着轿子回了娘家。杨双双也叫了轿子,正要出门,看见杨燕燕似是有话要说,便道:“你和我一起。”
杨燕燕上了轿子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双双隐约知道她的心事,也不说破。
直到轿子停在薛家的首饰铺子面前,杨燕燕才涨红了脸,小声道:“姐姐你自去找他,我不去了。”
杨双双笑道:“你不去,为什么要上我的轿子。”
杨燕燕又羞又急,看姐姐下了车,却不由自主得跟着她。
杨双双进了铺子熟门熟路得叫了管事的,让他速去给薛蟠递信。薛蟠已经听到些风声,约莫猜到她找她是为了张华一事,却没想到连燕燕也在,自上次一别,他二人也有年余没有见面了,如此撞了个对面,都满脸通红。
两人正暗自打量着,却听杨双双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都躲开目光,薛蟠到底大几岁镇定下来:“姑妈找我是为了衙门官司一事。”
杨双双说起正事,把秦氏说的见证人的事儿说了,托他帮着找当日男方的见证人。
薛蟠应道:“想是不难。”
杨双双又道:“还有一事要麻烦你,张家当日非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