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天气忽得凉爽起来。又过了几日,贾政点了学差,奉旨离家而去。
宝玉自此也松快起来,早听闻杨双双那里有古书残本,讲到一味奇香,叫做千步香,据书中所说,这香可传千步之外,留香悠久,正找了贾芸得了配方上的各色香料,跑到蘅芜苑和姐妹们研制。
按照古书的各种工序做出来后,那香虽然清新自然,却不如书上说的那般厉害,宝玉百无聊赖扔下古书。
倒是黛玉喜欢这香,因道:“既是在咱们院子里做的,又不是千步香的味道,那就叫蘅芜香罢了。”
几人正围着那香说话,却见探春身边的大丫鬟翠墨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副花笺,宝玉见了接过来看,原是邀了姐妹们结诗社。
黛玉宝钗听了都赞高雅,要去秋爽斋,杨双双见了道:“我不和你们玩这个。”
宝玉只是不依,杨双双找了借口道:“薛姨妈邀了我给宝丫头选嫁妆,你且玩你们的。”宝钗听见说自己的亲事,羞得先出了屋子,众人只得作罢。
杨双双逃过一劫,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结诗社,她肚子那点货,可不得露怯。
谁知到了傍晚,黛玉和宝钗还有探春一起回来了,探春恼道:“连大嫂子也来了,姑妈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杨双双扶额道:“我非是不愿,实在肚子里墨水有限。”
探春道:“我可不信,上回宝姐姐不在,别人可都是知道的,你那首咏水仙的诗,大家都说好。”她不免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黛玉笑道:“连诗名都帮着起好了。”
杨双双听闻诗名,不由好奇起来,问起三人,原来大家都依照书里那样起了号,宝玉叫做怡红公子,迎春叫做菱州,探春叫做焦下客,惜春叫做藕榭,李纨叫做稻香老农。
但宝钗如今不住蘅芜苑,黛玉也不住潇湘馆了,她不由好奇得看着两人,宝钗笑道:“我便先借了这处院子的名儿,被封了蘅芜君,可怜玉儿没抢到。”
探春道:“不过我也帮着颦儿想了一个好名字,她家扬州那边最有名的就是二十四桥,有云‘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又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便叫了她‘月下花卿’。”
杨双双竟没想到黛玉竟然别了潇湘妃子这名儿,笑道:“这名字倒是别致”,接着问探春道,“怎么编排我来着?”
探春笑道:“我听闻燕燕说起你家老爷是秦地人,如此你俩的名号我都想好了,所谓‘秦娥梦断秦楼月’,姑妈便叫‘秦楼客’。”探春说的老爷并不是她的生府杨主簿,而是现在尤老爷,她闻言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探春又道:“至于燕燕,取了飞燕掌上舞的典故,便叫了她‘梦留仙’。”
杨双双听到这儿笑道,“正应该叫她来和你们玩儿,我只当个监场便罢了。”
探春还待再说,杨双双又道:“哎呀,可忘了一人,起诗社怎可忘了云儿。”
探春忙道:“我回去就让二哥哥禀了老太太,把她接来,这等盛事,怎么能少了她。”
果然第二日,史太君遣了人去接湘云。杨双双也接了燕燕来,一时园中热闹非凡。
杨燕燕听了自己的诗名,面上虽不说,但看得出是极满意的。湘云想了半晌也说起自己的诗名,最后定了“枕霞旧友”,宝玉又让湘云和燕燕各作了一首海棠诗,众人都道好。
杨双双见要让她作,忙道:“既如此,我便做个东道,正好入了秋,也请了老太太太太一起来赏菊喝酒,咱们就一边玩咱们的。”
宝玉听了第一个应了,忙着给老太太太太下帖子去,杨双双便让姐妹几个想题目去,借机躲了作诗的兴头,自己则去厨房安排宴席去了。
次日就在探春的秋爽斋附近摆了席,坐在亭子里闻着桂花香,赏着菊,吃着螃蟹喝着酒。
史太君直夸双双会安排,她便近身服侍老太太喝茶用餐,以避开作诗。
不一会儿宝玉就坐不住了,和姐妹们去一旁吟诗作对去了。
杨双双松了一口气,说着笑话,又亲自撕了只螃蟹,剥了肉给史太君吃,鸳鸯见了笑道:“姑奶奶快去和她们一起顽去,剥螃蟹的事儿还是让我来。”
杨双双笑道:“你快歇着吧,我正借着给老太太剥螃蟹躲着作湿啊干的,你可别过来和我抢。”
史太君听了直笑,“这丫头越发调皮了,到底年纪小。”
凤姐儿正来,听见贾母话道:“哎,难道老太太疼她,怪只怪我性子太沉稳,不爱调皮。”
众人闻言都大笑,史太君正喝茶,听闻凤姐儿这话,差点岔了气,“你这皮猴儿,你若是沉稳,这世上再没有调皮的人了。”
杨双双也打趣道:“老太太说的是,凤丫头太会在自己脸上贴金。”
几人正说着话,那边作诗的也传出来欢笑声,原是黛玉得了魁首,史太君得意道:“我这外孙女正经可人疼。”
凤姐儿佯装忧伤道:“老太太只疼女儿外孙女儿,可不疼孙媳妇儿了。”
史太君笑了一阵儿,又叫了宝玉和姐妹们过来吃酒,一群人正自在说话吃酒,忽得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婆子,杨双双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