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定下来,杨双双仔细观察了晓风一段时间,她性子很活泼,爱笑爱说话,有些娇憨,每日都是“二小姐,院子里有窝燕子呢!”不然就是“二小姐,你衣服可真好看。”活泼一点爱说话,在她这里都不算什么坏事,她就怕那起子心思重的,想到这儿,她不仅有些忧心起尤家大姐。
尤思慧和她们一直相安无事,除了隔几日给秦氏见礼的时候,平日也很少会面。大姐对她们很客气,双双亦是如此,半路姐妹,不能指望像她和燕燕一样亲近,要能和和睦睦也算不错了。
住进尤家三四个月后,某天清晨起来,杨双双正用着早膳,听着晓风说起坊间八卦,忽然觉得这算是她父亲去世后,她过得最安稳的一段时日了,不用担心有哪里来的闲散汉子臊皮,不用担心又有哪个富商来打主意,不用四处搬家,也不用看邻里的脸色,连舅舅见到她们也笑脸相迎。因此她很感激尤老爷。
杨燕燕却不喜他,双双自小看她长大,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是觉得母亲被抢走了。
杨双双私下问她:“小妹,为何每次见老爷都不叫他。”
杨燕燕倔强道:“他又不是我爹。”
杨双双叹口气,看着自家小妹,她越长越好看,眉目都像杨主簿一样清雅,整张脸却又似秦氏,睁大眼睛的时候,眼里的迷惘让她看起来很是让人怜爱的样子。
杨双双劝道,“老爷虽不是咱们的父亲,不过也算是长辈,你总不能让母亲难做。”
此话杨燕燕似是听进去了,点头称是,“我知道了,姐姐,我以后叫他就是,你别不高兴了。”她私下还是喜欢叫双双姐姐,而不是二姐。
杨双双摸着她的头,心里柔软极了,她来到古代以后没有什么大的梦想,既不想权势滔天,更不想艳名远播,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如现在这般好好的安稳的平静的活着。
在尤府过了一个新年后,尤老爷想着家里有了新的主母,管家的事儿老是丢给尤思慧也不像事儿,于是吩咐秦氏学着管家。
秦氏学了几日,来跟杨双双诉苦,说她自己懒散惯了,又没当过大家主母,应付不来。
杨双双便跟着她一起冷眼看着,看了几日,倒看出点东西来。
难怪应付不来呢,比如同僚家弄璋之喜,要送贺仪,管家的婆子就来问秦氏送什么送多少,这回礼的事儿自然是个有来有往,秦氏怎么知道回多少呢,就叫管事的婆子来问,以前是多少的例,那管事的婆子是尤思慧的乳母,竟然一问三不知,只说不记得了。
秦氏又唤了尤思慧来,她倒是门清儿,当即吩咐婆子准备贺仪,可这般管事,今儿也叫大姐儿,明儿也叫大姐儿,这事儿还不都是她在管。
杨双双看了几日明白症结在尤思慧这儿,家里的仆妇婆子是不服秦氏这个主母。其实事情倒是不难,毕竟秦氏如今是正儿八经得主母,又有尤大人护着,找几个出头的婆子立立威,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只是中间还有尤思慧这个人,倒怕磨了她的面子。
这么一想,杨双双又拿不定主意了,就把话拿出来和秦氏商量,秦氏烂泥扶不上墙,早就管家管的焦头烂额,当即道:“我不管了,大姐儿爱管管去,这么劳心劳力的,也有人挣?”
杨双双不由扶额,有些话不便讲,只劝:“大姐姐总是要出嫁的,难道她出嫁后还管娘家的事儿?”
秦氏想了半晌,“等大姐儿出嫁了,你来顶上不就行了。”
杨双双反问:“难道我以后不出嫁吗?”
秦氏道:“不是还有燕燕?”
杨双双彻底无语。
尤思慧有自己的小心思,母亲去世好多年了,父亲一直没有续弦,连家里的外祖母都跟父亲提了续弦一事,父亲也没答应,她甚觉可心。结果没几年父亲却娶回来一个寡妇,因为这事儿她没少在闺蜜聚会时候被笑话过,关键那寡妇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妹妹。
她冷眼瞧着,直到见到秦氏母女三个,才暗暗松了口气,继母并不精明,两个带过来的妹妹对她也很恭敬。正想要笼络笼络两个妹妹,这时候父亲却不让她管家了,直觉定然是那秦氏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她心里很委屈,但年纪大了,和父亲反而生疏了,只闷在心里。她心里不无快意的想,想要管家,就让她管去,难道管家是这么容易的吗,看她能管成什么样子?
她等着秦氏来求她了,谁知到了去和父亲母亲请安的那一日,二妹双双却说了一番话,让她脸色很是难看。
这番话是杨双双想了很久才说的,她挑了个尤老爷心情不错的时候,笑道:“老爷,双双有件事儿求您。”
尤老爷听了这个话头很好奇,却听她继续道:“我和小妹想学管家一事,母亲却不比大姐姐家学渊源,小妹也跟我说,最喜欢大姐姐的气度,要是能跟她学习就好了。”
尤老爷听了这番话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一厢情愿让秦氏管家,却忘了她本没有管过家,喜的是两个妹妹如此敬爱姐姐,忙应下了,“说的是,思慧到底管得多了,以后也多教教你两个妹妹。”
尤思慧听了这话,先是愣了片刻,才展颜道:“我这才到哪啊,既是两个妹妹想学,便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