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秦氏到底回了趟娘家,把事情跟秦老娘说了。
听闻此事,纵是秦老娘见多识广,也受到了惊吓,待听到对象是个正六品的寺丞时,秦老娘沉默了,不由高看了自家姑娘几眼,这再嫁还能当官眷,她不无市侩得想,还好素日对双双燕燕两姐妹亲厚。
更不用说听到消息的秦大舅夫妇了,秦大舅果然商人本色,前两年拖拖拉拉的三成利钱,今年麻利得送了过来,又上门说了好些话。
秦氏这些日子在家待嫁,虽是二嫁,寺丞大人也很给脸面,叫了媒婆上门提亲。
秦大舅也帮着做了面子,接了母女三个回娘家待嫁,这租的院子自然以后是不住了,秦氏收拾了些东西,一并带回了娘家。
这几日秦氏在做嫁衣,见双双燕燕身形长了很少,便找了绣娘,连带她二人的衣裳也做了两三套。
就这么忙忙碌碌几日后,转眼到了婚期,尤府来了一台花轿把秦氏抬走了。
因着双双燕燕两个是拖油瓶,当日并没有跟过去,商议得是三日回门后再把她们带过去。
秦氏和俏郎君拜过堂后,自是小别加新婚,一夜恣意欢情。第二日起来,家里并没高堂,秦氏不用立规矩,倒是尤大姐儿要来拜见新妇。
待尤大姐儿到了她面前,她才发现这位大姐儿尤思慧气度不凡,进退有度,对她很是客气,却不亲近,只唤太太,并不叫母亲。
不过秦氏并不以为意,大姐儿已经十八九岁了,算着也该说亲了,日后也碍不着她的眼,所以秦氏对她还算亲厚。
家主尤老爷见新妇和长女母慈女孝,很是欣慰。
在这边一家合乐的时候,还住在秦家的杨燕燕却不高兴了,娘要嫁人的事情,姐姐细细跟她说过,虽说以后保证不会冷落她二人,现在母亲却自己先过去了。再加上秦福莲时常在她面前说些酸话,燕燕这几年性子又养得偏激了,回到房里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杨双双见了很心疼,开导她道,“娘嫁人了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多一个人来疼你。”
杨燕燕怀疑的问:“真的吗?福莲说有了后爹就有后娘,以后娘不疼我了,还说家里还有个大姐儿,必然是看不惯我们的,说不定伙同了家里的奴仆,咱们连饭都吃不上。”
杨双双虽也有些担心跟这个半路姐姐处不好,只是这会儿还是要先宽慰燕燕,她笑道:“你什么时候和福莲关系这么好了,她说的话你信得真真儿的,姐姐说的你反而不信了。”
杨燕燕呸了一声,“谁和她关系好,我……我只是担心!”
杨双双拥着她,“别担心了,不管怎样,姐姐总是在你身边的。”这话燕燕听得舒畅极了,心情顿时大好。
杨双双想着二人虽是跟着秦氏嫁过去,但到底是杨家血脉,于是拿出父亲留在祖屋的书和手稿,认真教起燕燕读起书来,又细细教她父亲的批注。
父亲去世时,杨燕燕不过四五岁,这会儿只有依稀模糊的印象了,所以学习起来分外认真。
等到秦氏回门来接的时候,杨燕燕面上神情松活多了,还带些笑意,秦氏就怕她们姐妹心里不乐意,带在脸上,惹得她在尤家没脸面,这会儿总算放心了。
回去路上秦氏跟姐妹二人说了些新家的规矩,让二人叫尤思慧姐姐,两人纷纷应下。
到了新家,宅院很是宽阔,正院自然是主夫主母住,她们和尤思慧住后院,因着杨燕燕也大了,独自分到一间屋子。
尤思慧对她们很客气,因为家里没有主妇,所以一直是她当家,秦氏刚刚嫁进来,庶务不熟,她二人的住处都是大姐儿一应布置。
杨双双看到后不由松了口气,尤思慧这事儿做得倒是敞亮,两个妹妹的屋子都收拾得一应俱全,挑不出什么错了。
尤老爷和秦氏新婚燕尔,自然要讨好她,因见双双燕燕大了,却一直没有贴身服侍的丫鬟,这天尤老爷叫了个相熟的牙人,送过来三个刚刚留头的小女孩儿,让三姐妹一人挑一个留在屋里贴身服侍。
杨双双见此情形,正觉不便先开口,为难之际,听大姐儿婉拒:“女儿房里已经有如玉和如意两个贴身伺候的了,倒是用不着再进人了。”
尤老爷听了道:“也罢,那就双双和燕燕挑完,余下那个留在太太屋里好了。”
杨双双得了这话,也不再推辞,细看了三人,看上去都只有十二三岁的功夫,刚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其中一个穿蓝色衣裳的,另两个一直低着头,蓝衣裳那个却在大姐儿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几人一眼。
她觉得这女孩子心性有些不定,要不然是想法比较多,要不然是性子比较活泼,放在小妹燕燕和母亲房里都不合适,燕燕性子本来就活泼,需要一个沉稳一点的人来提点,母亲那边嘛,放一个容貌不要太出众、心思单纯为好就好。
念及此,杨双双问小妹:“你喜欢哪个?”
杨燕燕看了半天,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杨双双索性替她做了主,问她:“穿绿色衣服的姐姐好看吗?”
燕燕瞅了瞅果然觉得她生得最好,就应下了,余下一个容貌平常不出挑的就跟了秦氏。
秦氏屋里已经有两三个丫鬟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