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竹林摇曳,满地竹叶旋转升腾。
渐渐遮挡了宋鹤卿的视线,宋鹤卿心中一紧不顾暴露的风险,立刻跑出来。
君子闻风而动,银光闪现,一瞬间,所有的风声都消失,旋起的竹叶簌簌落地。
“师父,你没事吧……”宋鹤卿的视线接触到姜郁的凝视,声音渐渐降低。
还不等姜郁生气,某人耍赖的蹲在地上,双手圈着姜郁的裙子,委屈巴巴地仰视着她,“师父,我担心你,你别生气。”
姜郁:“……”好气啊!
但是被先发制人,不能说出口。
“先起来。”姜郁艰难的晃动脚,轻踢宋鹤卿的腿。
“我不,除非师父不生气,我才起来。”少年紧抿着唇角,俊俏的眉峰轻挑,睁得圆圆的眼底,带着憨厚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
“行,起来吧。”姜郁轻拍宋鹤卿的头,发丝缠绕指尖。
“师父不生气?”
“不气。”
宋鹤卿站起身,笑着说:“好。”
“嘘,不要说话。”姜郁蹲下身,继续方才的探寻。
地下灵力攘动,凄厉的声音被尘封在最底层,随着探入其中的灵气,打开了缺口,盘踞在灵气处久久不散。
姜郁震惊于地下怨灵的躁动……
按理说,就算是残破的剑阵灵气温养,也不至于助长如此戾气。
“师父,这里的怨灵气味太浓重了。”宋鹤卿只站在中间便觉得难以忍受。
“嗯,得想办法清除。”
“现在?”
“等晚上,怨灵出来的时候。”姜郁转身离开竹林。
顺着小路往北,回到竹林外对面的杨树,姜郁翻上树干,歇在树枝上。
宋鹤卿斜靠在她身旁的树枝,树枝分叉较细,颤颤巍巍不敢着力,只能稍微借点力气。
“看我做什么?”姜郁闭着眼,突然说。
她双手抱在胸前,傍晚的风渐起吹动她的长发,发丝凌乱,揉碎的霞光,氤氲出脸颊的微红。
“没……没有,就是……想看师父睡着没。”宋鹤卿磕磕绊绊,词不达意地说。
“闭眼,睡一会,晚上你就睡不着了。”姜郁挪了位置,背对着宋鹤卿。
宋鹤卿盯着姜郁看了会,确认师父不会回头后,轻轻动了一下蜷缩到已经麻木的腿,伸出纤长的指节,捏了捏膝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休息。
也许是吹过竹林和姜郁的风,带着淡淡的清香,宋鹤卿慢慢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人带到了树下,斜靠在树干上,夜已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原地。
“师父?”宋鹤卿不安地喊出声,却没有人回复。
不由得在心中骂自己,怎么睡在师父身边,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连师父走了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多想也没用了。
宋鹤卿连忙召出君子,御剑而去。
很快便重新回到那片竹林上方,只是夜间浓雾早已蔓延开,身处竹林上空的人,除了能看到白色的浓雾和穿行其中的黑色怨灵,并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宋鹤卿心里也管不了这么多,踏着剑身飞落浓雾中。
甫一进入浓雾,大片黑色的怨灵雾团像是见了腥味的猫,飞扑上来。
宋鹤卿动作更快,踢起君子至半空,飞旋而起握紧剑柄,刺破一个又一个黑色雾团。
“师父,你在里面吗?”
姜郁正在剑阵中,突然听到了宋鹤卿的声音,他来了!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可是她现在没有其他精力去帮助小徒弟,只能看小徒弟自己的实力了。
“姜郁,有生之年可以见到你,也算是种缘分了。”粗哑的男声从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女人口中传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姜郁实在是无法忍受。
“你到底是谁?既然是男子,为何要用闵静的身躯来承载自己的灵体?”姜郁不解。
“我是谁,嵇宴之战,我们差点就相见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遭到你们的偷袭最后一败涂地。”闵静清瘦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无尽的恨意,抬起头,眼中早已是一片血红。
“嵇宴之战?你是七百年前人人惧怕的闵琛闵将军?如果不是,就不用说名字了,我都忘了。”提起嵇宴之战,姜郁只记得有一个闵琛,这都算为难她了,要不是她记性好,已经过了几百年什么都忘了。
况且,姜郁最擅长的就是遗忘,这也算是无情道修炼的一个缺点,忘记的永远比记住得多。
哪怕是情爱和仇恨,最终有一天都会遗忘。
“是我,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那时候,输得太惨了。”姜郁毫不留情的嘲笑。
当年她刚刚被钟离女皇坑上司命的位置,便遇到了闵琛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有谋略也有战斗力,不过在她面前却不够看。
很快她便在这片竹林利用地势和她对于战争的把控,大破敌军,不过姜郁当时只负责最主要的那场战役,赢了那场战役,她便甩手有走人。
后面都是小打小闹,胜负已定了。
姜郁急着回宴都看自己的小窝,司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