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屿同意了她的要求,他收起枪,朝温玉琢抬了抬下巴,示意温澄去处理她。
温澄犹豫了三秒,慢慢走到温玉琢身前,她的血越淌越多,连下唇都痛得咬破了。就在温澄准备蹲下那刻,温玉琢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极度仓惶。
温澄几乎立刻读懂她的暗示,但她来不及闪避,脑后被不知名的硬物狠狠重击,一阵发麻的钝痛从后脑传来,眼前像屏幕断电般倏地一黑,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她垂直倒下,倒在温玉琢面前。
温墨兰赶到的时候,她看见安静的温澄被温墨屿抱在怀里,上身披着他的灰黑色西装外套,奶油色的裙摆沾染上草坪的血,像绽开的娇艳玫瑰。
“她死了……?”温墨兰不敢置信地开口。
他冷冷地抚开温澄的发丝,露出姣好的面容,“还没呢。”
温墨兰看着温澄尚有起伏的呼吸,松下一口气,再定睛一看,挺着巨肚的温玉琢躺在血泊里,几乎将她吓了个踉跄。
“你疯了!”温墨兰快步走近,扶起温玉琢,指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你这是要一尸两命吗!”
温玉琢脑袋昏昏沉沉,看不清是谁来了,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温墨兰的手臂,喃喃念道:“救……救……”
“你把她送到医院吧,”温墨屿颠了颠怀里的轻巧女人,温澄的左手滑落,无力地垂在空中,“这个,我就带走了。”
“你要对她做什么?”温墨兰拦下他,懊悔道,“这一次……又要我成为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吗?”
温墨屿的嘴角慢慢咧开,眼神中也浮上一丝稚拙,原本麻木的神情渐渐变得诚恳,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像极了小时候做错事情便会在她面前撒娇的小男孩,他说:
“姐姐,你有这个时间劝我,不如早点把地上那个送去医院,说不定还能保下大的,至于那个小的,就看天意吧。”
温墨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十三年前的圣诞夜,那天很冷,夜晚很黑。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下意识脱了温玉琢的衣服,温玉琢闷哼一声,惊愣住了温墨兰。
温墨兰手中一空,控制不住后退,她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脸,口中无序地说着对不起。
温玉琢的脑袋又歪倒在温墨兰的膝盖上,昏厥的温玉琢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认出眼前之人,口中竭力地喊着“三妹”。
如果此刻还有第三人在场,一定能察觉出温墨兰的不对劲。
温墨兰回过神来,不对,是她想错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二姐,不是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中学生。
此刻的她不必穿上对方的装扮,这里也没有肮脏不堪的流浪汉,和她一起在监控视频底下做戏。
——
小白楼的另一边,温墨屿抱着怀里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
一个年轻的女佣迎面走来,她看着五少爷抱着一个女人,裙摆是鲜艳的血色,她敛下惊恐脸色,默默站在一边,问道:“五少爷,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二姐快生了,你们去小白楼背后的花园帮着三姐处理吧,她晕血,我先带走了。”温墨屿神色淡淡,说完继续往前走。
女佣顿了顿,弯腰道“是”,但她还在原地站了三秒,试图想看清被抱走的那个女人,可惜她的脸埋在五少爷怀里,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看不清面容。
兴许是七少爷看上了哪家小姐,女佣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紧赶着去他口中说的花园。
停车场内,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自动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温澄被强行塞进了副驾驶,在温墨屿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时,她曾经短暂地清醒一瞬,只看见一款摇晃的吊饰香薰,圆形金属材质,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亮斑。
温墨屿似有感应地抬头,看见她依旧紧闭双眼,放心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了驾驶座,车速疾驰,离开了温宅。
两分钟后,女佣找到了隐藏在木绣球树丛后的两位小姐,她惊呼一声,连忙打开随身的对讲机,通知管家众人。
寿宴上见血,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管家特地让救护车从后门进来,没有惊动小红楼的宾客。
袁叔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老爷子此刻正有些犯困,躺在贵妃椅上迷糊着。袁叔的心思全放在稍后的会面上,思忖着祁家少爷应该快到温宅了,希望那时老爷子的意识能恢复过来,不然真是叫人看笑话。
这些天,老爷子总是一时清醒一时迷糊,还总是认不得人,真是令人犯难。
整个温宅,此时唯一担心温玉琢生产的是八少爷温玉珩,他不顾大哥温玉言的阻拦,从小红楼飞奔到了靠近小白楼的后门,原本要用十分钟的路程,他仅仅花了七分钟。
温玉珩扶着膝盖喘着气,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躺在担架车上,由四个医护人员推到后门。
车停在后门边上,没有袁叔的命令,救护车不能开进来的,毕竟是医院来的车,多少有些冲撞寿宴。
温玉珩冲上去,想问她为什么提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