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
天一大亮。
芙源殿偏殿内的姜赫与韩晨便急急忙忙的回了主殿,匆匆行了一礼,问道:“郡主可有受伤?”
桌位前,尉迟鹭吃了几口的膳食,便厌弃般的神色丢下了快儿,站起身说道:“本郡主无事,朝堂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到处打听消息的万公公,擦了下额头的热汗,苦着脸摇头道:“并无任何消息传来,这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早朝还未下呢。”
“这个时辰了,还未下朝?”白芍惊讶的眸光看了过来,若是在平日里,可是早早的散了朝堂,各自回了府上啊。
这马上都辰时一刻了,还未下朝,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争论?
“难不成是蛮夷鞑喇一族的事?”韩晨想了一下说道,除了这事之外,可没有发现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如此在朝堂上争论的啊。
尉迟鹭冷冷一笑,睥睨着殿外那大好的骄阳道:“那群蛮夷,还不值得我凤鸢如此劳力伤神。”
争论的……
自然是是昨日刺杀她的凶手。
……
太和殿内
满朝文武争吵不休,一时半刻不得安宁。
高位上的尉迟堂,听的面色越发低沉的厉害,若是可以的话,他怕是很想将这朝堂上所有的老臣,通通换一个遍。
这群迂腐的老东西,旁人说一句他们便跟着跑,一点儿自己的主见都没有。
他倒是想肃清这个朝堂,全部换上一遍诸如仲孙南阳这样优秀的后生,但是又谈何容易?这群老东西,可都是金禹廉老先生的人,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根深蒂固,短短时日内,怕是难以整顿铲清的。
“陛下——”下首位此刻正开口说话的人,正是总督大人魏忏,他微弓着身子向他行礼,一字一句,发自肺腑道:“此等恶劣之事,实乃我凤鸢国之耻,若是被邻国的人知道了,不会耻笑我国连最基本的安危都护不住吗?”
“总督大人这话可就说错了,”少保大人辛胆上前行了一礼,随即转身看向魏忏道:“那刺客也不知是何缘由要行刺于建平郡主,这集市上如此多的人,就连首辅大人都在,怎么不见他行刺旁人呢?”
礼部尚书大人连袁接话道:“怕不是有人惹了众怒,平了众人所愿吧?”
“尚书大人还请慎言。”江少傅皱着眉头打断他说的话,虽然之前这些言论争执,他从不屑于开口辩驳,不管他们说的对,亦或不对。
但是自打他知道建平郡主真正的性子是何时,他便觉得他们口中的建平郡主,就不是真正的她,满嘴胡言罢了。
“怎么,江少傅觉得我等说的不对?”
“连大人所说,自有你的道理,可在本少傅看来,不论这刺客奔着什么仇什么怨向郡主而去,当街刺杀,且在梧州城的百姓面前,就是不对!”
巡抚大人孔明砚跟着点头,赞同他所说的话,道:“少傅大人这话说的对,这事先不论是不是郡主惹出来的祸端,单单说刺客这般大胆的行径,就是在挑战陛下的尊严,违拗我朝律法,该杀。”
“是啊陛下,孔大人说的有理啊,那刺客可恶至极,竟然敢在梧州城集市之上,当街刺杀皇室之人,简直就是藐视我朝律法,不把皇家之人放在眼里。”
“陛下,臣等附议,这刺客胆大妄为,生性嚣张,该罚、该杀啊!”
“陛下,这刺客该罚、该杀啊,恳请陛下下令,追查刺客,缉拿归案。”
众臣皆跪,齐齐出声说道:“臣等附议,这刺客该罚、该杀,恳请陛下下令,追查刺客,缉拿归案。”
尉迟堂坐在高座之上,视线紧盯着跪在地上的满朝文武,脸色阴翳的不行。
该死的,追查刺客?说的简单,如何追查?又让何人追查?
缉拿归案?当真是可笑至极。他自己派出去的人他自己再将此人抓回来?
都是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刺杀未成,还要给他整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来。
她还真是命大啊,如何都不死,还是说,她因着有人相护……
“陛下在想什么?”首位处的盛稷抬起了冷白的面容,淡淡的眸光扫向他,这朝堂之上,为数不多没有下跪的人中,有一个便是他。
如今他身份不一样了,说话都有底气了啊,都敢直视圣颜,出言直白,与君争论了,就连现在浑身的气度,可是都丝毫不见任何的慌张啊。
尉迟堂回过神来,轻声一笑,说道:“朕在想,这刺客要如何追查?”
“陛下若是不知该如何追查,便交给微臣来如何?”
“哦?首辅大人有何高见呢?”
他微微低着身子行了一礼,神色间坦荡不羁道:“微臣会派监察将军段贫,搜查他最后落脚的点,派守城将军祈温,封锁整个梧州城。”
“你以为这样就能抓到刺客?”
这梧州城那么大,他以为他想抓就能抓到呢。
就算有祈温守城,段贫搜查,那又能怎样?这城内上万户宅院铺子,上千户酒楼茶馆,藏哪里不能藏?
只有这么区区一个刺客,又不是三五成群,随便装弄一下,都能混过追查,如何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