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家里空荡荡的,客厅里妈妈给她留了纸条:“阿姨请假回老家了,我和爸爸外出办事,自己照顾自己。”
也好,爸妈不在家,她就不用费心掩饰了。
她这副样子,给他们看到,无非是平添烦恼。
没什么胃口,她喝了杯水,就钻回床上继续睡了。
半下午陈升打来电话,她猜是搬家的事,便接了。
果不其然。
“您不在家?”
“我在z市。”
“搬家公司我联系好了,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苏荷想到那里还有一堆东西没来得及收拾,顿觉疲累,“我还没收拾好,先不搬了。”
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陈升多了句嘴,“苏小姐,您和老板联系了吗?”
想到那个人,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苏荷掀开被子,让自己舒服些,“他电话联系得上?”
陈升噎了一下,自己早上联系过,依旧是无法接通,“没。”
“哦。”
她不说联系,也不说没联系,陈升拿不准她想不想联系,“那我联系上老板,让他给您回电话。”
苏荷不喜欢撒谎,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接他的电话,索性转移话题,“沈老先生怎么样了?”
“上午九点钟醒了,生命体征正常。左侧身体暂时没有知觉,说话也不比以前清楚。省医的赵医生跟我联系了,明天就把人转到省医。”
“嗯。”
“谢谢您。”
“谢我什么?”苏荷语气轻淡,“以你的本事,即便没有赵阳,把人弄到省医,也不是难事。”
“赵医生从中帮忙,省了不少功夫。”托关系找人不是难事,但毕竟没有省医那边主动要求转院来得便捷。
“那你应该感谢赵医生。”她很想袖手旁观,可她做不到,苏荷不由想到,那个雪夜,如果她硬一下心肠,不去多管闲事,是否便不会有今日的惨淡狼狈,眼睛开始泛酸,她长呼了口气,“再见。”
白天倒不觉的,晚上呆在空荡荡的家里,她压抑得喘不过气,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不想出门,更不敢让自己醒着,只好一次次逼着自己睡觉,睡着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后来,那些扰人的思绪钻进梦里,她睡觉也睡不踏实。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直到晓雅打来电话,她才意识到明天要去新单位报到。
想到自己这副鬼样子,赶忙打起精神起床。
两天没吃东西,她冲澡时差点在卫生间晕倒,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脸也有些浮肿。
膝盖上的伤口有些发炎,大拇脚指头指甲盖全是黑黑的淤血,苏荷秉承共产党员的乐观主义精神,琢磨出一个道理,疼痛是等级代偿的,当你在经受高一级的疼痛时,低一级的疼痛便不觉得痛了。
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煮饺子的空隙,她把床单、被罩、枕套一股脑地全换了下来,和回来时穿的衣服一起丢进了洗衣机,裤子摔破洞了,她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厨房、客厅、主卧、次卧、客房、卫生间……像是打开了身体里的某个开关,停不下来,里里外外收拾完,肚子里的半碗饺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把抹布拧干挂到墙上,她换了身衣服,在客厅的电视柜拿了赵琳的美容卡,拎着垃圾袋下楼了。
苏远山夫妇回来时,苏荷正穿着围裙坐在小板凳上卖力地擦皮鞋。
得益于美容院细致的服务和精湛的化妆技术,赵琳丝毫没有看出她的憔悴,倒是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头发,“头发怎么剪掉了?”
苏荷探身取过她的拖鞋,放到她脚边,“春天风大,半长不短,不方便。”
赵琳一边换鞋,一边嘀咕,“剪得也太短了,假小子似的。”
苏荷微囧,转移话题,“你们去bj啦?”
“眼睛倒是挺尖。”苏远山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纸袋,“你爱吃的枣泥糕和牛舌饼。”
“家里都能买到,你爸非大包小包地拎回来。”
“店里现做的和加了防腐剂的,味道能一样?”苏远山掰了一小块枣泥糕塞女儿嘴里,“我闺女把家里打扫这么干净,该得的奖励。”
甜滋滋的,软糯有嚼劲,苏荷含糊地道,“散装的好吃。你们这时候去bj干嘛?人很多啊。”
“看望一个老领导。”回答她的是苏远山,“一一,别收拾了,过来陪爸爸说会儿话。”
“您说啊,我听着的。”
赵琳挂好衣服,走过来把她手里的鞋刷收到一边,“你爸喊你过去呢。”
苏荷只得摘了手套。
“你腿怎么了?”
猛然起身,摩到膝盖受伤的地方,她趔趄了一下,苏荷忍痛踢了踢腿,嘿嘿一笑,“脚麻了。”
赵琳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沙发的方向努努嘴,“去吧。”
苏荷轻轻点头,从纸袋里捏了半块枣泥糕,“爸爸,要给我上岗前培训呀?”
苏远山呵呵地笑了,拉着她坐下,“我闺女这么优秀,到哪里都是拔尖的。”
苏远山鲜少这般夸她,尤其是工作方面,苏荷微讶,想到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