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州牧府,书房。
苏牧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卷宗,书桌前站着的,是一个农夫装扮,面容寻常的中年男子。
无人知道,这就是其管辖扬州的暗卫首领。
苏颜或许知道一些,但也不知道眼前此人的真实身份。
“说吧,什么事让你非要来亲自见我。”苏牧放下手中的文书,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太阳穴,问道。
暗卫首领沉声道:“城外,十里村的那伙人,都消失了。”
“十里村?”
“档案,甲申。”
“是那些人。”
苏牧讶然,那伙人他可是印象深刻,是当年镇北王手底下,威名赫赫的舍身营。
可以说当年之所以能打赢镇北城外的那一战,舍身营起码起了十分之二的功劳。
当然,更多的还是死在了那场绞肉机一般的战役里头。
侥幸活下来,住在城外十里村的那些,只不过是十不存一罢了。
但这也正是说明了活下来的那伙人的恐怖。
“我记得当年你也去招揽过他们的,对吧。”
“嗯,属下当年去的时候,他们的首领说,乱世之狼不与盛世之犬为伍。”
暗卫首领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当年在那村子外受辱,被打的跟个死狗一样的,不是他一般。
“你说他们消失了?是怎么个消失法?”苏牧问道。
暗卫首领微微欠身,“就是……失踪了,属下无能。”
苏牧皱眉。
暗卫首领急忙说道:“但上午的时候,属下发现县尉李令先,去了趟十里村,随后里面的人都跟着他进城了,进城之后……属下就不知了。”
“又是李令先?”
又是……暗卫首领默默记下,但却没发问,只是默默等着下文。
苏牧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量不停。
最重要的便是,为何自己都请不动的舍身营,会被李令先请动?难不成自己一直看走眼,他其实还有别的身份?
至于他为何在这个时候去找舍身营……苏牧倒是有些猜测,无非就是他们家被宁府的来意吓到了。
只是,喊去舍身营,到底是一时的保护,还是长久性的?
如果是长久的,他李令先,到底是靠什么喊动的?
“1号,你派人盯着李令先,看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是。”
暗卫首领刚想躬身离去,却又听见苏牧说道:“如果会和舍身营起冲突的话,那就算了。”
“是。”
待其走后,苏牧提笔在白纸上默默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只不过却不是李令先,而是:
李北牧。
因为李府出现的一系列变化,其实都是从李北牧身上展开的。
……
第二天。
趴着睡了一整晚的李北牧挣扎的起了床,待其洗漱完,走到客厅时,发现他们都已经吃上了。
并没有看见玄衣道长的身影,想必是还在睡觉。
李北牧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敢坐下,就站在桌旁,将就吃着早饭。
小不点就坐在他旁边,被秀儿抱着,左手一个大肉包,右手一根油条,吃的不亦说乎。
“大锅,你干嘛要站着呢?”小不点不知何时已经歪着脑袋,吃完了左手的油条,扬起肉乎乎地小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屁股上。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
李北牧脸色瞬间通红,嘴角不停抽搐,紧咬牙关,连话都说不出口。
李巧颜见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刘月如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库库库。”
李二叔……自从李巧颜跟他说了昨晚的事情,李二叔就已经在家里社死了,只敢默默吃饭。
李北牧僵硬地转过头,看了无辜的小妹一眼,也不好怪罪,只能说,“大哥喜欢站着。”
随后拿着两个包子,蹲在门口,默默吃完。
待其吃完,屋里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李令先更是吃完,随意穿了件便衣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哪。
李北牧前脚刚走。
可后脚他的脑袋就从门口探了回来。
“小茵,你过来一下。”
吓了屋内众人一跳。
“不要,窝要在这里陪娘亲玩,嘻嘻。”小不点将脑袋甩地跟拨浪鼓一样。
李北牧摸了摸胸口,佯装惋惜道:“看来我一大早带回来的糖葫芦,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唉,这东西酸酸甜甜,就是有些硌牙。”
“咕咚——”
小不点咽口水的声音连在门外都能听见,随后挣扎着从秀儿怀里跳下,又蹦蹦跳跳地就跑了出来,“大锅等等窝,窝帮你次糖符芦呀。”
“你不是要和你娘亲玩?”
“窝才不和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