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刚刚在家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李北牧笑着拒绝。
“爱吃不吃。”
李令先嘀咕一声,继续大口朵颐。
王天成急忙点头哈腰的收走早餐,甚至还连声抱歉。
等李令先吃过早饭,叔侄两人便去了县令公署。
吴涉水不在,听文书说是去补觉了。
他本来就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听说都快60了,最近这么一折腾,加上通宵,没病倒就不错了。
“南渊来了,坐。”
待李北牧坐下。
朱广权才大笑道:“还好有南渊发现的线索,不然我们指不定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还是大人行动果决有效,不然就算是晚辈发现了线索也没用。”李北牧起身回礼。
嗯,商业互捧,老套路了。
两人打了个哈哈,重新落座。
李令先则嘀咕道:“虚头巴脑的。”
一老一少两名读书人齐齐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粗鄙的武夫!
“这里有文书那边刚整理出来的线索,南渊你可以先看看。”
李北牧接过那厚厚的卷宗,上面记录的都是捕快衙役连夜对沈三笑的那些邻居们询问出来的供词。
李北牧仔细看完,从中提取出来了以下几个线索。
第一个住处,位于临安城城南。
沈三笑化名李三柱,所用身份是走西北的行商,差不多就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
据他的那些邻居们说,这李三柱是四年前盘下那住所的,住下后,与邻居相处都算和睦。
甚至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还会给他们送些礼物。
嗯……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打死都不信,李三柱那样的人会是沈三笑。
尤其是那几个给李三柱介绍过婆娘的大妈,和那几个与李三柱有过搏斗技巧的家中怨妇。
李三柱是两年前离开的,变卖了家中财产,说是要再次北上行商。
一众邻居当时还给他送了好些温暖祝福。
看过卷宗,李北牧自然知道沈三笑没走,哦不,从城南走到城北,应该也算是北上了。
他第二个家便是在城北。
化名祝旭东,所用身份是个从北方南下的士子,路上遭逢强盗劫匪,家中女眷尽没。
就他一人,靠着命大,走到了这临安城,投靠了“有关亲戚”。
然后他那个亲戚很理所当然的给了他钱财,让他在城北盘下了个小院安家。
据“祝旭东”的邻居们说,这个南下的士子,除了人傻钱多,没什么特点。
嗯……也就是因此,他收获了颇多的好友。
同样的,在城北住了一年,他又借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随后变卖家产,筹资进京赶考,从此一去不回,给一众邻居留下了个“祝大傻”的背影。
从城北离开后,沈三笑又化名来到了城东。
李北牧看完后才发现,那地方竟然离自己家不远,顿时心惊不已。
这一次,沈三笑化名“高振宇”。
只不过这次,他没再‘凭空出现’。
据一众邻居们说,高振宇是一直都在的。
换句话说,就是沈三笑是干掉了真正的高振宇,从而冒名顶替。
这高振宇乃是某某年的秀才,举人不中之后,便在城内经营了一家小书店,顺便靠卖字为生。
李北牧看了卷宗,很快便发现了疑点。
沈三笑顶替高振宇之后,竟没一人察觉,其中包括他的每一个邻居,甚至是他的……父亲。
这已经不是易容术能解释的清了。
易容术能改头换面,但一些日常的行为习惯,却是很难模仿,更别说一些记忆了。
同样的,三个月前,沈三笑借口去广陵寻友,从此一去不回。
卷宗也是到此结束。
李北牧看完之后转手递给李令先。
后者接过看了几眼,便往桌子上重重一方,“格老子的,密密麻麻,哪个傻子看得清。”
随后他便收获了两名士子的白眼。
“朱大人,这高振宇的线索,有没有追查下去?”
前两个隔得时间太久,就算有线索,查起来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唯有这最近的一个线索,或许是个突破口。
朱广权微微点了点头,“你可知这高振宇的书店,在何处?”
李北牧配合的摇头,“不知。”
“你再想想。”朱广权似乎并不着急。
想想想想……李北牧脑中灵光一闪,高振宇是一年前到三个月前的这段时间,被沈三笑顶替的。
可从另一个案件来看,这段时间,沈三笑一直都在以周铭的身份在活动。
“周铭!”
“对。”朱广权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捋须说道:“高振宇的书店,就在周铭的杂货店旁边。”
“所以说,这一年的时间里头,沈三笑是一直以两个人的身份在活动的。”
“不,具体一些,是近五个月和近三个月的时候,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