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军营
姜玄和顾长辞端坐在一张方桌旁,仔细看着桌上的棋盘,各有盘算谁也不肯让步。
姜玄稳稳的落下一枚白子,神色一松,胸有成竹地抬起头,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对手。
随着这一手白子落下,顾长辞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拧的更紧了,手里的黑子反复在各处推演,就是迟迟不肯落下。
片晌之后,顾长辞仿佛泄了气一般,身子一塌,随手将黑子扔回了棋盒内,无精打采的说道:“我输了!”
姜玄嘿嘿笑了起来,甚是得意:“你已经连输三盘了,你小子的棋艺还有待提高啊!”他立刻摆出一副棋艺大家的风范,像是要指点晚辈后生一般。
顾长辞干笑两声,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强行出言顶撞显然是不行的。可心里那份憋屈若是不发泄出来,肯定是要憋出毛病来的。看来一会要找机会溜出去,找几个新兵练练手了。
“再来一盘?”姜玄兴致不减地问道。
顾长辞连连摇头,看着乐呵呵收拾棋盘的姜玄,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个可怜的中年老男人,有家不敢回,只能躲在军营里找找乐子,你看,光是赢了几盘棋就把他给高兴成这样。可怜哪!赶紧给他找点事干吧!
随后顾长辞又想到了自己,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原本他在营里四处溜达准备寻个好地脚,晒晒太阳养养伤,可偏偏被自家老大给拽进了大营,下起了狗屁围棋。
若是对围棋略有研究,顾长辞还能勉强提起点兴致,可偏偏他在棋艺方面是一窍不通。他一个粗犷汉子舞刀弄枪上阵杀敌是一把好手,可对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物,实在是难以产生半点兴趣。
问题的关键是,他还不能拒绝姜玄的请求。
这算什么?柿子专挑软的捏?
顾长辞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要不我把老六给您找来?他棋艺高,肯定能和您杀得有来有回的!您就饶了我吧!”
姜玄突然板起脸来,正色道:“十三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下棋?真以为是为了消遣你?”他拍了拍顾长辞的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起来:“不是的,这下棋啊,能提高一个人的觉悟和境界,你别看只是黑子和白子之间的争斗,更是人与人,军与军,国与国之间的博弈。”
顾长辞暗自诽腹:说这么多,还不是怕下不过老六,怕丢了面子,在我身上刷刷存在感。
“你整天在营里四处闲逛无所事事,就很需要提升一下自己啊。以后没事啊,可以多来与我切磋切磋!”姜玄突然装起来了。
顾长辞苦着脸只能答应,心里却道:“我无所事事,您还不是一样!不然哪有时间拿我寻开心!”
姜玄笑呵呵地招呼起来:“来,再来一盘!”
顾长辞无奈,只能开始收拾棋盘。
这时,一名士兵突然站在营帐外,禀告:“侯爷,新月派人来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便消失了。
顾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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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哼一声:“来的倒是挺快!”从他与新月军发生冲突不过一夜之久,他们此刻前来,未免有些过于着急了。
不过,这对顾长辞来说却未必是件坏事,新月来人,正好打断了他和姜玄两人切磋棋艺。对此,他甚至有些小庆幸。
顾长辞低声说道:“侯爷,要不要提前准备?”
对于之前的冲突,他们自然是理亏,新月派人前来讨要说法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们来的如此迫切,顾长辞怕他们来者不善。
姜玄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不必,先听听他们怎么说!让他们进来!”
姜玄缓步走向主座,然后又示意顾长辞将桌上的棋盘收拾起来,显然他也知道这盘棋下得乱七八糟的,不想在新月面前丢了脸面。
片刻之后,几名奇装异服装扮的男子进了营帐,为首的使者按照渝人的习俗向姜玄施礼,语言中尽显恭敬。
作为主人的姜玄当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但他还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架势,友善地问道:“使者此次来访是有何贵干啊?”
使者再施一礼,随后才缓缓开口:“昨日我方将士与贵军将领在我国相遇,交谈之余却意外得知侯爷公子突遭贼人毒手,我家将军知晓情况后,体谅贵军是为小侯爷报仇才不慎越过边境,于是特派外臣前来慰问。”
使者说完后,无意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顾长辞,微微笑着表达善意。
此话一出,反而打了姜、顾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两人怎么也没想到,新月的使者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在这件事上,他们本就不占理,在新月使者开口前甚至已经做好了以低姿态迎接冷言冷语接受质问的准备了。谁让是他们违反了当初的约定了呢!
可强硬的质问没等来,迎来的却是一番让人倍感亲切的关怀与体谅。这反而让姜玄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仔细琢磨,姜玄突然觉得这番话颇有几分棉里藏针的意味。
这番话,表面上没有丝毫责怪北凌军的意思,可实际上却又在提醒姜玄,就是你们的人擅自闯过边界的。
但是我家将军明察秋毫,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