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塞外 新月境内
一座古老的城池内,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将领正端坐在大堂之上,此人表情肃然,两道粗、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中寒光闪烁扫视着一众手下。
就在刚刚,他手下负责巡防边境的将领前来汇报军情,称大渝军队私自越过边界挑衅,视两国之间的盟约于不顾。甚至不惜对他们进行威胁,擅自开弓射箭,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拓跋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眼睛微眯地看着躺在大殿上的尸首,厉声问道:“他是何人?”
一名年轻将领正跪在尸体一旁,正是之前和陆亭生发生冲突之人。此刻,他恭敬有加,垂首答道:“回禀将军,此人正是大渝军队擅闯我国境内追杀之人,当时末将已表明身份想要阻止他们的行径。可他们听了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地嚣张,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射杀此人。”
年轻将领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末将见他们如此便上前加以阻拦想要个说法,可他们却开弓拔箭对我们进行威胁。他们放话,若是想要个说法,就要……”年轻将领抬头看了眼端坐在大殿之上的拓跋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拓跋浚魁梧般的身子微微前倾,粗厚的嘴唇轻轻蠕动,一阵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说了什么?说!”
年轻将领低下头,颤声道:“若是想要个说法,便让…让将军您…亲自去!”说完,他赶紧伏在地面上,一阵嘈杂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大殿。
分坐在两侧的将领们,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怒拍桌子,也有人纷纷喊骂起来:“岂有其理,姜玄他欺人太甚!”
“大渝是想开战吗?真当我们怕了他不成?”
……
“都给我闭嘴!”拓跋浚一拍桌子,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此时的他虽然也是怒火中烧,但不得不强压心中的怒气,寒声问道:“他们为何要私闯边境,你可曾打探明白?”
年轻将领抬起头,指了指地上的陈庆舟,声音有些颤抖:“为首的那人说,这个家伙伤了他们的少主。”他说完赶紧闭上了嘴,生怕多说多错。
“少主?”
拓跋浚轻声念着这两个字,这个所谓的少主想必就是姜玄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想着,他也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还有人敢在凌州对姜家人动手,不要命了不成!还是说其中另有蹊跷?
此事,拓跋浚也敢妄下定论,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殿内安静了片刻,一位大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突然站起身子,大声说道:“大哥,就算是姜玄为了他儿子报仇出气,他也不能不顾我们之间的约定来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此事我们必须得要个说法,不然还真以为我们新月怕了他姜玄。”
粗犷汉子一说完,他身旁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没错,必须让姜玄亲自来给个解释,不然此事没完!”
在粗犷汉子对面,一个较为平和的男子转向拓跋浚缓缓说道:“大哥,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拓跋浚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姜玄的儿子胡作非为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军营中也是不安分,前不久还因为在军中聚众喝酒一事被贬回了临陵,相信此事大家都不陌生!”男子扫了众人一眼,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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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疑惑,“若按军规,那小子最多是挨上几顿鞭子,降级处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贬回临陵。这事里外都透露着蹊跷!”
“这小子从小便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但是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姜玄,也没人敢说什么,更别说是对他下毒手了。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一起刺杀,可偏偏在他回营时遇到了刺杀!偏偏那名杀手还死在我们新月境内!还与我方将士发生冲突!”男子看了眼早已没了半点血色的陈庆舟,“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拓跋浚的大手缕着下颌的胡须,沉思起来,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们不得不防!”男子说出心中的担忧,“十几年来,我们与大渝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平静地越久,爆发的冲突也就越大!此次大渝擅闯边界,名为报私仇,可也难保不是一次对我们的试探!若是他们真是包藏祸心,企图开战,我们不得不提前准备!”
拓跋浚苦笑一声,面露无奈。他何尝不知这番话所蕴含的道理,只不过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他又能怎么做呢!
新月与大渝之间,十几年来虽然彼此互不侵犯,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份表面上的和平,并非是建立双方平等的基础之上,而是被迫如此而已。
说句难听的话,是大渝打得新月不得不如此。
十六年前的一战,北凌军大破新月联军,屠杀新月军近十万余人,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是将他们赶回了北方草原。
就在他们以为北凌军会乘胜追击,打算破罐子破摔拼死一战之时,北凌军却突然宣布停战。
只要新月愿意停战,北凌军愿意撤回凌州,并且保证,只要新月不南下,双方便友好相处。
面对这样的情况,新月军当然心中不忿——你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