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大办是一件相当耗费精力体力的事情,安葬了家主白正明,白府上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下午的白府迎来守灵七日之后的首次修整安歇。
大少爷院里,白温正在小榻上侧卧小憩,夫人楚秋彤坐在桌边读书。她对女红提不起兴趣,是很少拿针线的。
望着妻子的身影,白温忽然笑问:“你觉得东武好还是洛云好?”
“有什么分别呢,反正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安心。”楚秋彤的鹅蛋笑脸略显圆润,致使她的美丽更偏向于成年女性的端庄。
顿了一下,楚秋彤将书合上,起身走到小榻边坐下,向白温说道:“不过相比做官,我更愿意你这样安闲自在些。朝堂之事,你虽不与我说,我也是知道些的——陛下日渐老迈,太子与楚王、靖王、梁王剑拔弩张,主持大局的诸葛丞相不愿插手帝王家事,葛清徽国师对阴阳宗的陈国师又处处打压,再加上……”
白温笑笑,起身捧过妻子的手:“再加上,岭南衔珠国天渊纵开、妖邪四起;北国兰达与我中原的不战之约将尽。新朝初立、局势刚稳,如今真是内有虎豹、外有豺狼啊……”
楚秋彤点头:“所以我才说,这种时候你不在朝堂,反倒令我安心。”
“我还想着,把爹的丧事办好后马上寻找利贞下落,没成想,他竟然自己回来了。哈哈。”说起三弟,白温脸上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
楚秋彤也跟着笑起来:“该说不说,利贞这次回来,与从前是大不相同了。”
“是啊,看来在外漂泊数月,让他心有悔悟了。虽说爹是无缘得见,但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能瞑目。”
“既然他习武,你何不让孟侍卫留在府上,为利贞传授武艺?”
“习武之事不是你我外人所想,也许利贞并不需要文玉教导呢。何况修行之人未必就一定习武,你瞧两位国师、还有国子监门生,虽然也呼风唤雨,却非武人之流。”
顿了一下,白温又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补充道:“待会儿我叫利贞和文玉来,问问也好。嗯?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见文玉在院儿里,这个时候,他不都是在屋顶躺着吗。”
“好像听珍儿说利贞拉着他出府去了。”
“出府?这个时候,出府做什么呢……”
夫妻两个还在猜测的功夫,院外忽然传来老仆王忠的呼喊,令白温顿觉不妙。
“大爷,快快出来看看吧!三爷回来了!”
与妻子对视一眼,白温连忙起身出院,跟着老仆王忠便往前院方向赶去。
“王叔,到底怎么回事?利贞又闯祸了?”
王忠苍老的声音颤抖不止,言语之中却有着一种惊慌与喜悦交杂的感情:“大爷,不得了,不得了!您亲眼看过便知道啦!”
利贞到底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
这想着,白温到了大门口,便看见府门外石阶之下跪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打得破破烂烂。
汉子身边,白泽和孟文玉正靠在镇宅石狮边歇脚。
“利贞!这是谁?”白温见状,以为白泽不光出去行凶斗殴,还拉着自己的侍卫一起,瞬间便一个头两个大。
护院程冲在旁开口解释:“大爷,那个是汇坊的地头蛇,叫马林,是三少爷那十万两银子的债主。”
白温闻言眼神一颤。
这个时候,白泽叫家仆去叫的白涉也来了,看见这场面自然跟大哥一样,也愣住了。
白泽笑起来,走到马林身边去踢了踢他:“说说吧,咱俩的事情。”
马林连忙点头,冲白温磕了个头:“给大爷请安,给二爷请安。”
白温抬手:“起身,说事。”
马林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字据,这次真是白泽的欠条了:“这是我与三少爷……不,今后就是三爷了,这是小的跟三爷间的债,今日,清了。”
说罢,马林一张嘴,把八开纸大小的字据给塞进了嘴里。
“我三弟是如何平了你的债?”白涉当时说的确实是“还钱也好,动武也罢”,可他也真没想到弟弟真敢去汇坊动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马林看了眼白泽,卑躬屈膝起来:“三爷跟小的赌,赌赢了十万两。”
“那你的伤是哪儿来的?”
“小的不认账,犯起混来,被三爷打得。”
白温差点没憋住,强忍笑意道:“那个穿黑的打你没有?他是我的侍卫,若是他打得,我便赔你银子去看伤,你只管说实话。”
马林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声,向白泽狠狠一拱手:“小的实在想不到,不过数月不见,三爷竟然就已经是如此高手。小人这一身伤,全是三爷一人为之!打得好,心服口服!”
“那咱们两个,从此就两清了?”
“两清了!”
“你愿赌服输?”
“服!”
“好,”白泽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我打了你,让你就这么回去也不合适,银子你拿着,给你治伤绰绰有余了。”
马林接过银子端详了片刻,若有所思。末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