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下意识地提起肖潇,她太了解乔安安了,纵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不愿与肖潇有太多的纠缠。
可同时,乔安安又疯狂地爱上了被自己一直躲避的人,乔安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放心好啦,平时我都有戴一层袖套,哪怕是……我醉酒缠绵,也会对我的手臂很在意。”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声音有点低:“笙笙,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不可以想想办法……瞒住肖潇。”
余笙沉默不语,乔安安拉着她的手,语气多了哀求:“笙笙,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生病这件事……我千不该万不该,在当年招惹了他。”
余笙垂下眼眸,四月芳菲,温暖宜人,医生办公室里还开着暖风空调,她只觉得冷意涔涔,眼前这个消瘦而明艳的女孩不应该的……她不应该遭受到这样的罪孽。
就连爱一个人,她都没有资格。
乔安安没心没肺地微笑着,朝余笙伸出小拇指:
“勾勾手,这是属于我们姐妹俩的小秘密,可别告诉别人哟。”
心中固然难受,当看到乔安安那具有感染力的笑容时,她也勉强一笑:“笨,放心好了,我本身平时与他的交情不多,定然不会告诉他。”
回过头,直直地看着那名医生:“若是全世界具有设备最好的医院,和技术最厉害的肿瘤外科研究专家,能治好她的病吗?”
医生想了想:“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你所说的这种条件,哪怕是像您一样的世家大族,也无法担保能否请到那位专家。”
余家虽然在全国内称霸一方,但并非在国际上也是这样,并且那些研究员,都有着自己的脾气,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随机语气一变,严肃地说:“余小姐,哪怕您真有这个实力请到所说的这些条件,但结果恐怕仍是失败,这位女士的病情,不仅扩散到其他部位,甚至各系统器官都已经受到了严重且不可逆的损伤,已出现了衰竭的征象。”
余笙心思沉重,仍怀有一些侥幸地希翼:“什么检查都没有做,便能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
“笙笙,检查报告我早已在手机上存了很多,”乔安安佯装嫌弃,替医生回答了余笙的问题,拿出手机陈在余笙面前:“我来苏州之前,有去协和医院做检查。”
手机照片里,那张白纸黑字的检查单沉默无言,去诉说着最痛苦的真相,印刷黑子一个个宛若巨口深渊,把面前明媚灿烂的身影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吞陷进去,永不复还。
上面写了很多很多的字,每一阵列的句号,都沉重地表达死亡的预告。
告别医生后,乔安安执意要再开一些强效的哌替啶,她笑哈哈地说:“笙子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来陪我到医院,空着手回去总感觉不太好。”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美眸中带着难得的怒气:“若不是你在我姥爷家中突然发作疼痛,我执意带你来医院,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
乔安安笑容一僵,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盯着地面,声音如蚊子一样低喃:“笙子,你得明白乔姐的苦衷。”
余笙闭上眼睛,她的眼睛生疼,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明明这么明艳,这样如太阳一样炽热的女孩,偏偏开始宣告了倒计时。
“乔安安,刚刚是我语气太过冲了一点,可是你得知道,若是你不告诉我这件事情,这种负面情绪只会像水坝中受困的积水,他已经有了裂缝,等到越积攒越多,支撑不住的时候,会一贯地喷涌而出,即便是我,也无法忍受它顷刻的侵袭。”
乔安安摆了摆手,挑起眉头,大大方方地说:“这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要管这么多啦,瞧瞧,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笙子,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来苏州了。”
她拉住余笙刚想打电话给司机的手,问她:“你家离这里多远?”
余笙思索了一番:“应该有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
乔安安讶然:“这么近?那开什么车啊,步行过去得了。”
余笙看了眼外面,淡淡地说:“苏州的天气多变,尤其是现在处于梅雨季节,说不定待会儿就能下一场小雨。”
乔安安不信余笙的话,“不可能,今中午那大太阳可把我给烤化了,上午十点的飞机,九点那太阳就跟个篮球似的,我看苏州也是这样,刚下飞机就能把我热晕。”
但后来,乔安安才彻底相信了余笙乌鸦嘴这个称号,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路灯,蒙住了过往行人的视线,散开片片云雾,带着晚春的寒凉,又有初夏的温热。
过往的路人似乎早已对这突然下雨的情况见惯不惯,纷纷从怀里抽出一把伞打开,面色如常,赶着自己的路。
余笙在一旁感叹:“看样子明日要下的大雨,在今天是提前了,不过还得感谢一点,乌云不算太多,今夜只会下一场细雨。”
乔安安震惊地下巴都快脱臼了,她愣愣地说:“余笙,你这乌鸦嘴……真灵。”
余笙无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