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忠摇头说道:“庄顺试过了,估计对方通完电话就把电话卡吞进肚子里了。”
周占山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先把钞票付给绑匪,然后跟踪他们?”
张全忠解释说道:“对方是在挑衅,如果付过钱,庄顺的面子会挂不住。在绑匪的计划里,那笔赎金会被装进塑料袋密封好,然后扔到县府路边的垃圾堆里,等他们确定金额以后才会放人。不过我看他们没什么反侦察措施,应该是流窜作案的生手。”
周占山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们没必要插手,不妨先请庄顺报案。”
苟助点头说道:“我估计还没等警备队立案,绑匪就以延期为由撕票了。”
屋外传来一连串犬吠,小屋迎来了第四位客人,原来张全忠的表侄张献进找到了这里。张献进的年纪比张全忠要小上五岁,他原来住在蛟镇,去年因为惹了麻烦才跑过来投奔表叔。
熟悉张献进的苟助见状说道:“献进,今天风头怎么样?”
今天上午,张献进刚刚向他借了两百块来研究“国粹”麻将,苟助自然很关心他的输赢。张献进为难的说道:“风头太差,一盘拿了三颗‘得章’都‘胡’不来。先欠你几天,这个月十五号我结了工钱就还你。”
苟助无奈的说道:“跑运输离不开汽油,我本打算用这笔钱去买汽油票,你非要借去赌,这个月十五恐怕你的工钱结不到手。”
张献进因为爱好“国粹”经常搞得身无分文,所以周占山见状便从皮夹里取出了四张一百块,他把两张交给苟助,余下两张交给了张献进。
“献进拿去翻本,下次风头好了还我,老苟先拿这笔钱去买汽油。”
张献进正要接过纸钞,他的表叔连忙叫道:“别又输了,下次把债还干净。你常常去的那家棋牌室好像在弄鬼,两个月下来你搭进去好几千了。”
面对表叔的询问,张献进回答说道:“我还不算输的多,有些人更多。”
苟助插嘴说道:“棋牌室对面的小巷里有家肉铺,肉铺里的隔间就在放高利贷。欠高利贷可不是闹着玩,光利息就有一毛。”
周占山听罢问道:“还不出会怎么样?”
张全忠解释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据说欠债会被打的脾脏破裂,进医院待一个月。如果你被打了还去县里报案,那些人只会装模作样立案调查,最后不了了之。在这个过程中,你又会被打一次。”
赌博的作弊方式五花八门,日新月异,仅仅是作为帝国国粹的“麻将”牌就有几十种作弊方式。
在江先主时代,科技不甚发达,所以赌客就通过打手势做暗号进行交流,互相要牌。当时的麻将牌体积较小,如果水平过硬就能直接变牌。开局扔的骰子可以决定“得章”的位置,于是人们喜欢在骰子中暗藏吸铁石,然后在开牌时利用桌面下的磁铁进行干扰。
到了江后主时代,各种新兴科技被运用到赌博作弊上。一位帝国大学电子科技学院的高材生因沉迷校园“炸金花”赌局欠下两万元的债务,他为了还债编程设计了可以自动变牌的麻将机,“得章”“财鸟”在提前设定以后便能信手拈来。
作弊麻将机一经推出便广受热捧,暗箱作业的棋牌室多半会购买使用这种机器。这名大学生后来学以致用开了一家专门的公司进行生产销售,如今帝国各地的电线杆上还张贴着关于麻将机的广告。
笔者已经不知道刘帝时代麻将作弊的具体方式,不过想来必然是更上一层楼了。
赌博活动受到帝国法律的禁止,但是各大省会和陪都城市都有挂名“博彩娱乐会所”的大型赌场,这些赌场靠抽头来赚钱,每年为朝廷提供大量的税金。赌场附近建有宾馆酒店进行一条龙服务,这些赌场的信誉尤为要紧,如果进行作弊无异于“杀鸡取卵”。
在乡间,极少有职业的赌棍,人们在平时都有另外的赚钱营生。作弊败露会导致和邻里乡亲交恶,所以这样做很不划算。一般性的赌局都是朋友间的小型娱乐活动,自然没必要作弊。
县城棋牌室的赌博作弊最为猖獗,职业赌徒往往借此为生。城区的赌徒数量庞大,赌客不必担心因为作弊而失去客户。棋牌室会对招揽来客人的赌客进行分红,如果你能骗一个朋友在棋牌室里输掉一千块,其中两百块钱就能进你的腰包。职业赌客往往和警备队、“破脚骨”以及高利贷者都有关联,即便有人敢于揭穿他们的骗局,也只能讨回本次赌局里输掉的钞票,终究无法奈何他们,当然“黑吃黑”就要另当别论了。
张全忠的这个表侄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有时就像一个塞满炸弹的火药桶,一旦点燃某条引线,惊天动地的爆炸就不可避免。
旁人假如能了解张献进早年的遭遇,这些人就会理解他肚子里的炸药来自何处。张献进出生在南直隶蛟镇南部山区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里,这位后生的双亲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一组反面典型。
张献进的父亲张鸣远是蛟镇南窑的一位职业赌徒,他平时就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县城里吃喝嫖赌,这位“破脚骨”的收入主要来源于赌桌上的作弊手段和父母的接济。张鸣远出生的时候,当地粗通古代算命术的一位篾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