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日子,秦衡秦湛隔三差五差人送东西过来,有时候是小孩子会喜欢的虎头娃娃;有时候是精致的珠花,小姑娘戴正好;有时候是一盒刚出锅的点心,软软糯糯,香气十足。
两人像是在暗中较劲,但更多还是打从心底怜惜这个在外头受了不少苦的妹妹,挖空心思地想对她好。
只是效果不大明显。
秦沅东西照收,对他们还是依旧冷冷淡淡,不想见到,就算见面也都是躲在秦清身边。
很快就到了永恩候府老夫人五十大寿的日子。
寿礼是长公主早就备好的,只要秦清她们人到场就够了。
这一日秦清起了个大早,丹心给她换上衣裳,怕她嫌烦琐,只简单挽了个发髻。
秦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问:“丹心,上一层胭脂吧。”
丹心蓦地心酸,答应一声,扭过头去找胭脂。
秦清还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丹心拿来的时候她好奇看了一眼,嫣红嫣红的颜色,像血一样。
她本能地皱起眉头,身子往后退了退。
丹心忍俊不禁,按住她不让她动,只抹了薄薄一层,又上了个唇脂,这样看上去脸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郡主真好看。”她笑嘻嘻地夸。
秦清有些别扭,总觉得整张脸像极了猴屁股。只是时间不等人,那边秦沅也已经好了。她不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起身丹心又给她整了整肩膀处的春衫。
“阿姐!时辰要到了,你好了吗?”秦沅的声音恰好在外面响起,欢快得跟个小麻雀一样,她熟门熟路走进来,脑袋一探,忽然整个人呆住。
秦清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仿佛观音庙中的小菩萨,精雕玉琢的脸蛋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那股味道,叫人想亲近又不敢亲近。可秦沅知道,她的阿姐,救她出苦海的小菩萨,是心肠再柔软不过的了。
此刻她穿着雪青色的衣裙,外罩一件藕色春衫,裙摆柔软如水波荡漾;以往青白的脸色覆上胭脂之后就多了丝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气息,冷淡的眉眼微微柔和,丹唇娇嫩,明眸皓齿,美得直叫人挪不开眼。
这还没彻底长开呢。
秦沅眼中的惊艳和痴迷无法掩饰,就这样呆呆愣愣地看着秦清。
她在心里想:神降落世间,沾染上情爱,大抵就是秦清这副模样了吧?
秦清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秦沅今日的打扮。
秦沅到底年纪还小,不需要太多装扮,简简单单的一身水红色衣裳,就把脸蛋衬得人比花娇。她现在养出一身白嫩肌肤,即便是这样挑人的颜色,也没给压下去半分,反而托显得眉眼天真神情娇憨,是长辈最喜欢的类型。
“很好。”秦清满意点头。
丹心道:“这样一瞧,倒能看出是姐妹俩了。”
秦沅喜欢听这样的话,当即亲热挽着秦清手臂,小孩子的玩心藏不住,全写在脸上。
“阿姐阿姐,我们快走吧。”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她才是阿姐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韩云韵?
那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下贱胚子罢了。
抢了她的,都要悉数奉还!都算是吐,都要给她吐干净!
秦清几乎是被秦沅拉着走的。
马车早就等候在郡主府外。
秦沅显然在兴头上,若非顾及着杨姑姑教的贵女仪态,她都要自己跑到马车上。秦清在后头低低咳了一声,秦沅回头,乖乖伸出手,要扶秦清。
“你啊。”秦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完,跟着一起进了马车。
“阿姐,外面好热闹呀。”秦沅掀开帘子往外看,见长街热闹胜景,满是惊叹向往。
秦清心又软了。
打从回来,秦沅就一直待在郡主府。平日也是乖巧十分,让看书就看书,让练形态就练形态,大概吃过苦的人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也极有耐心,一个人都能在屋子里练字练到半夜三更。
别说去外面玩,恐怕到现在连郡主府都没有好好逛过。
哪怕再怎么懂事,她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呀。
“安安,日后有机会,阿姐再带你出来逛逛。”秦清轻声道。
秦沅回头,放下帘子,抱着秦清手臂和她坐在一起,“等阿姐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出去。”
你看,她这样贴心,叫秦清如何不爱她?
七里街过去,就是世家遍地的青环街。永恩侯府在青吟巷后面第五家。
这贺寿也是有讲究的。
巷子里马车众多,人潮拥挤,鞭炮声和祝词不绝于耳。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代表着身份越高的马车就越后面,
如郡主府的马车、宫里出来的马车。
毕竟只有重要的人物到齐了才能正式开筵不是。
没有位高权重者早早到达,却等候普通勋贵的道理。
“阿姐,站在门口的是谁呀?”秦沅好奇道。
秦清就着秦沅掀开帘子的一角瞥了眼,说句实话,她也没不认识。
丹心在外头听见了,回道:“是永恩侯。之前有一回在宫里,他的夫人和女儿您也见到过。”
经这么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