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内,因余景芝近些日子神龙见首不见,顾长安想见上一面都难,只能独自翻阅余景芝所赠剑诀聊以解乏。如今的顾长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穷酸,虽未跻身一流高手,倒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虽然从未真正练过剑法,但毕竟和余景芝相交已久,耳濡目染之下倒也练就了一身颇为不俗的浩然剑气。
顾长安心烦意乱,剑谱在手竟是一字也看不进去,转头看向窗外,神游千里,心中默念道:“也不知余兄弟如今在哪?”正思量间,突然闻到一阵焦味,低头看去,原来自己一个不小心,手上剑谱已被烛火点燃。
顾长安急忙拍打,扑灭后将剑谱丢在一旁暗自懊恼,好好的一本剑谱,自己一不留神就烧出个大窟窿,只是连顾长安自己都没有发觉,刚刚被烛火燃尽的,赫然是“剑心”二字。
主楼之内,诸葛归藏攥着谍子从金陵城内传来的密报,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纵使他算尽天机,也如何都算不到商瓶瓶竟然和刘光磊联手,设计陷害余景芝,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便插手,况且以如今烟雨楼的势力,想要和荣膺武林盟主的刘光磊扳手腕,只怕还不够资格。
罗江天站在一旁,问道:“这次宗主有何打算?”
诸葛归藏叹息一声:“自古男子负心女子薄情那是常有的事,老夫就算再怎么器重余景芝,此时也不好插手,况且如今商瓶瓶又有了刘光磊的庇护,此事只能暂且作罢。”
罗江天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又听诸葛归藏沉吟道:“此事我烟雨楼虽不便插手,但或许有一人可以帮得上忙,烦请罗先生替老夫将顾长安叫来。”罗江天心领神会,顾长安和余景芝私交甚好,得知此事之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况且他名声不显,江湖上少有人知,也不会暴露身份,更有武艺傍身,倒是探寻余景芝下落的不二人选。
不多时,顾长安在侍女的带领下信步走来。一整日顾长安眼皮都跳个不停,此时得诸葛归藏召见,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
诸葛归藏见顾长安到来,支开下人,忙请后者入座,更亲自替他斟满美酒。顾长安有真才实学,向来眼界甚高,只可惜一直怀才不遇,如今文武双修,也算苦尽甘来,但诸葛归藏亲自斟酒,仍是让他诚惶诚恐,拱手道:“宗主如此客气,真叫小人惶恐不安,难怪今日在下这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知宗主此次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诸葛归藏直奔主题,长叹一声,说道:“顾先生有所不知,老夫刚刚得到消息,余兄弟出事了!”
“哐啷”一声,精致酒杯从顾长安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应声而碎,猛的一下窜起来,抓住诸葛归藏,惊呼道:“余兄弟出什么事了?还请宗主言明!”
诸葛归藏一抖肩,轻轻挣脱顾长安双掌束缚,示意后者冷静:“顾先生稍安勿躁,听老夫慢慢道来。”接着便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顾长安,后者听完之后,好似一下没了精气神,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自己虽然和余景芝相处不久,但却意气相投,早已将他视为知己,如今他惨遭爱人设计陷害,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凄惨问道:“那余兄弟如今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诸葛归藏早已见惯生离死别,可纵使他铁石心肠,见顾长安真情流露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道:“虽说是九死一生的境地,但老夫相信凭余兄弟的本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况且乐正方等人苦寻无果,想来余兄弟尚在人间,老夫今日请先生来,正是想要先生独自行动,去找寻余兄弟的下落。”
听到余景芝仍有一线生机,顾长安双眸又亮了起来:“宗主即便不说,在下也会去寻找余兄弟的下落,无论天涯海角,一定将余兄弟带回来!”说完便焦急的要往外跑,却被一旁的罗江天伸手拦住。正当顾长安不明所以之时,诸葛归藏笑道:“顾先生重情重义,余兄弟得此兄长,夫复何求。这些银票你且带在身上,行走江湖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不比在烟雨楼那般,这柄短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给先生防身也绰绰有余,至于这块令牌,也请先生一同收好,若遇上危险,可调遣方圆百里内所有门众,也好有个帮衬。”
顾长安将一切收好之后,头也不回冲出烟雨楼,直奔金陵城而去。
剑神谷内,刘光磊独自站在密室里,他也第一时间知道了金陵城内发生的事情,此时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过了好一阵,感知到乐正方等人带着商瓶瓶前来复命,刘光磊这才走出密室,在剑阁内等候众人。
乐正方刚一进门,便一把拜倒在刘光磊身前,拱手说道:“乐某无能,有辱使命,让那小贼逃了,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还请剑神赐罪!”刘光磊上前将乐正方扶起,笑道:“乐兄不必自责,这剑阵刘某本就是第一次施展,况且原本只是用来对付随心境的余景芝,可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临时破境,能重创此人已足矣,依刘某所见,余景芝没有当场毙命,想来活着的可能性更大。”
乐正方忙道:“既然如此,乐某亲自率领翠云山众人,天涯海角,追杀此子。”刘光磊却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刘某的飞剑虽然没能射杀此子,却也没有那么简单,飞剑贯胸而过,剑气残留体内,不断侵袭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