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商瓶瓶恩师凤舞真人在场,余景芝不便为难,只是冷冷看着邻座四人,一言不发,不过手中剑却不自觉握紧了几分。乐正方见状,不知是有所依仗还是虚张声势,淡笑道:“阁下稍安勿躁,我等此次前来不想生事,不过是受人所托做个见证。再说了,就算真要打打杀杀,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妙。”
余景芝自恃神通,倒也不惧几人,自斟自饮起来,但仍是忍不住猜疑,当今天下能让这四人言听计从的,唯有刘光磊一人而已,不知这剑神又要耍什么花样。小二看出这两伙人似乎有些过节,暗自祷告可千万别在店里打起来才好。
以此同时,剑神谷内,刘光磊盘膝而坐,双手结印默念剑诀,一柄无鞘长剑从剑冢内缓缓升空,通体透明,剑身极长,有七尺四寸,剑指西北,“嗖”的一声消失在长空之中。刘光磊嘴角勾起,先是不住讥笑,直至笑出声,最后癫狂大笑,在微弱的光影映衬下犹如魔神降世。
刘光磊自言自语道:“师弟啊师弟,都怪你天赋太高,得师父青眼有加,你一日不死我便睡不安稳,如今你儿子天赋更胜一筹,刘某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你一家三口黄泉相聚!”说完又大笑起来。
嫉妒果然是人心最丑恶的一面。
金陵城,醉鲜楼内,美酒佳肴早已被小二端上桌,乐正方一伙人所点菜肴和余景芝二人如出一辙。前者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后者看着眼前的佳肴却味如嚼蜡,提不起胃口。
酒过三巡,乐正方悄声对凤舞真人说道:“真人还不有所行动,难不成要临阵变卦了不成?”凤舞真人十分不喜乐正方小人得志的作态,但为了大局着想,只能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来,戚然道:“瓶瓶你过来,随为师回去。”
商瓶瓶诧道:“回去?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梧桐落,接任掌门之位!”凤舞真人的口气不由加重了几分,“为师年事已高,你韩师姐又难担大任,为师思来想去,唯有你一人能继承我的衣钵。”
商瓶瓶涩声道:“师父,您不是答应了瓶瓶嫁给余公子了么,怎么如今说话又不算话了呢!”
凤舞真人厉声道:“你嫁给谁都可以,唯独不可嫁给这个勾结魔教妖人的余景芝!”
商瓶瓶眼泛泪光,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一旁的余景芝满腹怨气就着美酒下肚,轻轻握住商瓶瓶玉手,一字一句说道:“瓶瓶,我只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嫁给我?”商瓶瓶看了眼师父,半晌后好似下定决心,不住点头道:“愿意,我自然是愿意!”余景芝闻言,气势浑然一变,仿佛放下了什么,腰杆挺直了几分,吐出一口浊气,霎时间,整个“醉鲜楼”剑气满布。
却说那柄从剑神谷而出的飞剑,一鼓作气冲上云霄,转眼便消失不见,之后却有种再而衰,三而竭的苗头,在金陵城外悬停不动。城楼之上有顽童眼尖,第一个发现这外来之物,一盏茶的功夫后,城头聚集了不下百人,对着飞剑指指点点。
或许是被飞剑吸引,城楼上的百姓都没有察觉到城墙下有一名白衣持扇的贵公子,满脸邪气,正在贴地而飞。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飞剑,嗤笑一声:“这刘光磊好狠的手段,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反正这一剑一旦启动,我花某可是招架不住,真想知道他余景芝如何应对这阴毒的一招啊。”停了片刻之后摇头笑道:“罢了罢了,反正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余景芝啊余景芝,花某就不和你这个将死之人计较太多了,以后的江湖,与你无关。”说完身形一闪,又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说来也怪,那柄飞剑悬停在金陵城外,照理来说,余景芝作为如今此地剑道造诣最高之人,却丝毫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只有与之血脉相连的商瓶瓶能清楚知晓飞剑动向,正当城楼上的所有人都在猜测飞剑何时会动之时,原本不动如山的飞剑开始随风摇曳,像极了一尾欢快的锦鲤,直奔“醉鲜楼”而去,剑势极快却无声无息。
酒楼内,余景芝吐出一口剑气后,在场众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凌冽的杀机,纷纷丢了碗筷落荒而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掌柜的虽然心疼酒钱,但保命要紧,和小二一同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余景芝将商瓶瓶拦在身后,朝着面前四人冷声道:“瓶瓶既然说了不走,诸位还请原路返回,在下不想妄造杀孽,如今刘光磊不在此地,单凭你四人联手,可拦我不得!”
乐正方却好似胸有成竹,大笑道:“你余公子的剑术一流,凭我四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只不过今日要对付你的另有其人,乐某不过是想亲眼目睹一场好戏罢了。”凤舞真人闻言,和刘千言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有一丝惋惜。
正当余景芝疑惑之时,一剑破空!那柄飞剑从天而降,一把洞穿余景芝心口!后者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只见商瓶瓶泪流满面,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刹那间,余景芝明白乐正方所指为何,心如死灰。
“为什么?”
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不惜与天下为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穿心一剑,竟是出自你手!
商瓶瓶看着这一切,只是不住流泪,那一剑洞穿余景芝的一刻,唯有后悔!乐正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