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余景芝有此一问,如今他已和刘光磊撕破脸皮,而商瓶瓶作为梧桐落最受器重的弟子,嫁给余景芝不啻于公然与正道为敌,这让余景芝如何不感动。
商瓶瓶将头轻轻依靠在余景芝肩膀上,柔声道:“谁让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呢!”声音细若蚊蝇,说完早已羞红了脸。二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便共御神剑,到了金陵城中。
商瓶瓶从未来过此地,反倒余景芝从小生长在扬州,年幼时曾多次游历金陵,刚一入城,商瓶瓶便问道:“城里这条河叫什么?”余景芝年幼时博览群书,对这秦淮河自然了如指掌,便解释道:“这叫秦淮河,古名龙藏浦,相传秦帝东巡会稽经过秣陵,称此地有帝王气象,便下令在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
商瓶瓶看着余景芝,微笑不语,见惯了情郎的无双剑法,偶尔展现出的书生意气反倒更让人着迷:“余郎又在卖弄学问了,不像瓶瓶读书少,就不懂得这些典故。”世人都爱受人夸赞,余景芝也不能免俗,听闻此言,心情大好,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朗声道:“这有什么,只要你想学,之后有的是日子,我都教给你。”
商瓶瓶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了最初的喜悦,左右而顾言他,又说道:“那些河边的画舫当真漂亮的紧,可惜没有船家,不然游船渡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余景芝闻言,摇头不语,心道,”没有船家才好。”正所谓十里画舫今犹在,几朝金粉入秦淮,商瓶瓶只看到如今秦淮河表面的光鲜,那知道这条河里蕴含了多少女子的血泪。
商瓶瓶抬头看了看天色,娇声道:“有些饿了呢,余郎,你我不妨先吃点东西吧。”余景芝昔年号称扬州城第一纨绔,对于江南一带的珍馐美味自然如数家珍,当即牵起商瓶瓶玉手,朝着城内大步走去。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已到了城南,一座古朴酒楼映入二人眼帘,上书“醉鲜楼”三个大字。余景芝解释道:“这家酒楼已有数十年历史,醉鲜二字取意菜肴鲜美,能让人无酒自醉。”商瓶瓶不由也来了兴致,但嘴上却不服软:“胡吹大气,本姑娘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美味。”
二人走进酒楼,小二见两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忙堆起笑脸迎了上去:“两位里面请,咱们吃些什么?”余景芝笑道:“久闻‘醉鲜楼’大名,我二人慕名而来,烦请小哥上一碗莼菜羹一份鲈鱼脍,给我二人尝尝,再来壶上好的秋露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分量很足的银锭。
店小二喜笑颜开,南来北往的食客见多了,像这么懂事的客人当真少见,笑道:“客官有眼光,咱们这两道特色菜那当真是顶呱呱,两位稍候,小的这就安排。”小二前脚刚走,商瓶瓶便问道:“这两道菜有什么名堂么?”余景芝答道:“有个词叫莼羹鲈脍,值得就是这两道菜,鲈鱼切细碎,文火慢熬,配上莼菜羹,当真是鲜上加鲜,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差点把舌头给咬掉呢!”
正当此时,酒楼外传来人声:“伙计,还不赶紧看座!”余景芝眼神瞬间冷冽起来,转头望去,只见乐正方嘴角噙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凤舞真人、刘千言、李暮云三人。虽然不知道这四人为何也会出现在此地,但余景芝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昨日刚刚在剑神谷大打出手的几人,今日又齐聚金陵城,当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