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侯府伺候之前,这个仆人曾在另一家伯爵府呆过几年之久,这些话是仆人从那家人家的小姐那儿听来的,听起来要求比较多,但仆人说到那几位小姐在学堂学到的种种才艺,让一炁觉得十分感兴趣。
能画出美丽的风景花卉,能唱出优美的歌曲和弹奏出动听的曲子,还能学会编织钱袋。听到仆人方才大大夸耀吹嘘的那番,听得一炁心动极了,真盼望立马能和那些小姐们一样,不仅能学自己喜欢的书画,还能学那么多的新鲜玩意儿。
再者,站在最直观的角度来看,只有进学堂,才可以彻底改变她目前的处境,脱离这个厌恶她许久,她也厌恶许久的侯府。况且,进了学堂就意味着可以进行一次长途旅行,完全离开侯府,进入一种全新的状态,用全心的面貌去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如果能学会一些技能的话,说不定可以永远不用回侯府,她太开心了。”
“我当然愿意进学堂。”一炁细想了一番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样的结论。
“嗯,好吧。但愿你这个选择是对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里约先生说着站起身来叹了叹气走到了窗户前望着远方。
“这孩子是该换换空气和环境了,说不定也是件好事,”他又自言自语地补充说,“再如此下去身体和精神恐怕会出大毛病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时一大堆仆人回来了,同时还传来了马车沿石子路驶近的辚辚声。
“是你家大娘子回来了吧?”里约先生问着仆人,“我想在走之前必须跟大娘子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说着,仆人就请里约先生出去了,将他带到了正堂。正巧迎面碰上了刚进门的大娘子,两人开始坐了下来细谈。
虽说谈话的内容一炁并没有听见,但是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她也猜得到,这位里约先生在随后跟大娘子的谈话中,准是大胆提出送她去学堂的建议,这一建议无疑马上就被大娘子接受了。
因为有一天晚上,夜有点深,几个仆人在后院里面做针线活时,无意间闲聊谈起了这件事。当时一炁已经准备睡觉,仆人们以为她已经睡熟了,毕竟仆人说话时并没有故意压低音量。
其中一仆人说:“我敢说,大娘子正巴不得能摆脱掉这个坏脾气的讨厌孩子哩。这孩子好像老在盯着每一个人,想要在暗地里搞什么阴谋似的。”
“是是,这孩子都敢跟守绪少爷斗殴,还朝着里约先生乱说话,真不知道为什么侯爷要把她抱回来照养,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侯爷把她当成个宝。”另一仆人随声附和道。
“听说这孩子的爹以前也是位不错的郎中呢,有次在给王府少爷治病时,少爷突然间就走了,于是被王府告到了朝廷,之后就被判斩首了。听大娘子说那时候她娘刚好怀着她,快临盆时才听说丈夫离世的消息,悲伤过度导致孩子早产,她出生了,她娘却难产离世了。还是她爹的好友,也就是我们府上的侯爷将她抱回来养育的。就因为抱养她回来这件事,侯爷和大娘子大吵了一架,都快闹到了和离的地步,大娘子不让侯爷抱孩子回来,可侯爷不听一心只想好好养育她长大成人。”
仆人还在细细碎碎地讲,可是一炁的思绪却开始飘向自己孩童时期,难怪总记得小时候只有侯爷一人待她很好,大娘子总是对她阴沉着脸,未曾抱过她一次,那时小小的她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以为是自己不乖,于是努力去讨好大娘子,可是每次换回的都是大娘子的冷漠和责骂。
直到侯爷离世,一炁也逐渐长大,她才慢慢释怀,也不去费力讨好大娘子,只愿安守本分,因为讨好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遭来更深的厌恶。
因为出生爹娘就已经离世,所以一炁一直对自己的爹娘很好奇,也没有人告诉她。终于就在这一次,从仆人说的话中,第一次知道她父亲是个郎中,她娘是个官宦家族的女儿,亲友们都认为这桩婚事有失她的身份,和她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可她母亲不顾亲友们的反对,和他成了亲,成亲没多久后就怀上了一个孩子。
之后两人的生活因无人接济过得十分贫苦,她爹靠着精湛的医术给许多人治病,得到了很好的口碑,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一炁的外祖父对女儿的违逆行为大为恼怒,和她断绝了关系,一分遗产也没有留给女儿,甚至在女儿难产即将离世的时候也未曾去看过一眼,至于女儿生下的孩子,自然不闻不问。
听说有次侯爷外出狩猎的时候不小心掉进陷阱受伤了,都是被她爹救了的。后来侯爷为了感谢她爹,把她爹介绍去给皇城王府的少爷治病,但是医治过后王府的少爷一夜之间就离奇去世了,众人都找不到原因,她爹就成了罪魁祸首,被王府告上了朝廷,没几日便被斩首了。”
院子里又传来一阵阵低声喃喃细语:“讲来这孩子也挺苦命的,出生就没了爹娘,也是够可怜的呀!”
“是啊,”另一仆人说:“我们偷偷讲两句,其实这孩子五官生得确实不错,甚至比府上的小姐五官都要漂亮。本来她的孤苦伶仃能让人同情。可偏偏她从来不向我们撒娇,从来不像别的小姐一般天真活泼,实在没法让人喜欢。”
“的确不太讨人喜欢,”另一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