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将老羊皮给了洪烈,自己披着脏兮兮的袍子取暖。
还好后营的伙夫在圆阵中心点了几堆篝火,给王垕带来一丝温暖。
“延年,注意那些伤兵。他们大多损失了太多的气血,最是怕冷。”
王延年领命,烧出的热水优先供应伤兵。
王垕将手探入袍袖中,缩着脖子感叹:“这天气也太冷了,昨天还挺暖和呢,这么冷估计河面都结冰了。”
“结冰?”
王垕说的无意,沮授听到却是一愣。他抬头看向曹操中军上空的彩色纸鸢,又望了望逐渐黑暗下来的北方。
王垕见沮授脸色数变,问道:“公与,可有什么异常?”
沮授名义上只是粮官,实质上是王垕的私人秘书,同样了解曹军的军事情报,知晓曹军探哨失去了朱灵军骑兵的踪影。
在真正的朱灵没有带五千步兵出现之前,沮授只以为是朱灵军骑兵独自行进却追丢了曹军的踪影。古代没有gps,地图又坑,这是十分合理的。
但现在,真正的朱灵出现,那么带领骑兵的“朱灵”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追丢曹军,只是曹军近几日忙着跑路,疏于对后方的侦查,亦或者…
那只骑兵根本就没有渡过濮水,他们一直在曹操侦查范围外,耐心的等待濮水结冰的一天。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追丢曹军!
王垕献上的纸鸢传递军情确实十分便利。但它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会反向暴露曹军位置。
那只骑兵只要度过濮水全力向南,广铺探哨,很轻易便能顺着天上的纸鸢找到曹军。
如果那只骑兵此刻突然从北方出现,这个简陋的圆阵将直面敌人的冲锋。
但如果真是这样,曹操和郭嘉为什么不提醒王垕一声呢?
沮授突然脸色大变:“骑兵!曹操的骑兵一直没有出击就是在等敌人可能的援军。王掾属,小心敌人骑兵从北方发起攻击。整个后营都是曹操投下的诱饵!他要用后营者七八百败兵减缓敌军骑兵的冲锋速度,给己方骑兵制造机会。”
王垕一愣:“什么敌人骑兵?什么诱饵?”
他话音刚落,北方便升起一大片烟尘。
“真有敌人?!”
王垕心底一惊,后营士兵更是发生了混乱,很多人只是远远的看到烟尘就扔下手中工作来回乱跑,还有人不小心带起火星引起了火灾,更有人要越过外层车阵逃跑。
王垕心头也是慌的不行,但他知道这样下去这几百人只会全丢掉性命。
他一闭上眼,袁绍军官渡大营的混乱仿佛就在眼前。
鲜血,烈焰,尸体,惨叫,还有挥之不去的死亡。
王垕不想再见到同样的情景。作为这些败卒的主官,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跳上一个粮食堆,随手拿起一个简易扩音器大喊:“都tm给老子停!谁再敢乱跑老子就砍了他!”
一连喊了三遍,一些败兵出于对战争的恐惧而不知所措的乱跑,听到呼喊还真的就停下了脚步。
王垕又喊:“亲兵呢?张柄、赵扑死哪去了?”
张柄都准备当逃兵了,但像王垕这么亲善的主官/战死在这里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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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忍。于是他推开刚刚抬到身上的一个半死伤兵,站起来大声回答:“属下在!”
赵扑也从一个大车下面爬了出来。
王垕也不在意两人的逃兵行为:“第一工作组,听从张柄的指挥当老子的督战队,谁跑就砍谁!张柄,你负责盯着第一工作组的25个人,同样谁跑砍谁!赵扑过来保护我。”(俘虏释放后,张辽的一百士兵回去了,每个工作组从27人变成了25人)
张柄站的笔直:“属下领命!但我一个人弹压不了25个人。”
王垕点头:“无妨。”
他又随便给张柄点了几个刚刚没有跑路的士兵,让他们一同帮张柄弹压逃跑的士兵。
临时组建的督战队开工干活,几名还像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乱兵立刻被斧子劈下头颅示众。
王垕心有不忍,但后营士兵反倒对即将到来的敌人不太恐惧了。
反正跑也是死,不如拼一拼,万一能活呢。
王垕见局面控制住便继续分派工作,不能让这些士兵闲着,人只要动起来,心里的恐惧就会减弱。
“全军变阵!第二至第十五工作组,将南方的大车推到北方,布成双层车阵,用木柴加固大车上的防御栅栏。
“第十六至第二十五工作组找一些长木料当做长矛。伤兵和伙夫向南退到我们身后。
“所有人都立刻动起来!谁不动就砍他脑袋!
“不明白怎么加固栅栏?怎么这么笨!随便找个长短合适的木料斜着靠上去就是了,不结实就再搭一袋粮食。
“还不懂?傻子!一群猪!都学我!”
王垕连比划带骂,最后还是自己动手才让这些败兵明白怎么在最快时间内加固大车防御。
别看王垕嘴里骂骂咧咧的,但可能是这段时间习惯了服从王垕的命令,在得到明确的指令后这些败兵、伤员以一种极高的效率行动起来。
很快后营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