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朝沈姝笑了笑,让人将礼品和补药放在桌子上,脸上笑眯眯道:“我家王爷让给姑娘送来的,姑娘好好养伤。”
沈姝却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情愿和轻蔑。
沈姝只当没看见,面上淡笑道:“多谢燕王的好意。只是燕王是因救民女受伤,应当是民女去拜见王爷才是。只是民女身体不便,有劳嬷嬷代我同王爷道谢了。”
那嬷嬷冷眼瞧着沈姝,心想不过是个乡野来的女子,哪值当她们王爷万金之躯舍身救她。她还不知好歹的躺着不去拜见她们王爷,还要她们王爷安排她们来看她。
沈姝让人上茶水,那嬷嬷却出言阻止了,她面上还是笑眯眯道:“姑娘身体不便,我们不便多打扰,王爷身边也离不得人,我们说了话一会便回去了。”
说完有些不舍得将手里的冰肌玉骨膏递给沈姝身旁的宫女,低声道:“这是化瘀去疤的好东西,我家王爷特意找了给姑娘的,姑娘用了以后保准不会留疤。”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宫里娘娘们都不一定能有的用,她家王爷好不容易才得来了两瓶,现在竟然送了一瓶给这么个女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沈姝笑着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东西,宫女接过来递给沈姝。
沈姝笑着问了燕王的伤势如何了,又微微打开了手里的瓶子,鼻间很快便有熟悉的味道传来,是谢珩常给她的冰肌玉骨膏。
她见那嬷嬷万分不舍的样子,将瓶盖盖好,笑着还给了那嬷嬷,“侯爷伤得比我还重,这么贵重的药膏,还是留着给侯爷吧。”
那嬷嬷面上假意推辞,手却接了回来笑道:“这是王爷说一定要给姑娘的,怎么能收回呢,还请姑娘一定收下。”
说着又递给沈姝。
沈姝没精力同她因为一瓶药膏来回打太极,笑着道:“民女身份卑微,不堪用如此贵重之物,还劳烦嬷嬷同燕王说一声,民女自己也会配祛疤之药,这么贵重的药膏还请王爷留给自己用。”
那嬷嬷见沈姝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面上笑意更深了些,收回了药朝沈姝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姑娘的。姑娘好生歇息,我们便回去了。”
沈姝点头,让宫人送她们出门。
人离开后,又让宫人将燕王送的东西收好。
这两日,太后、朝华长公主、福乐公主,还有谢珩和燕王送来的药品补品都快将她这房里堆满了,她这次受伤除了痛了些,好似赚了不少补品和珍贵药材。
沈姝躺在床上发呆,想到谢珩随随便便送她几瓶的药膏,没想到在燕王那里竟然显得这么珍贵。
谢珩进来时,就见沈姝在望着床发呆。
他静静走过去立在她床边,想看她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只是他站了半天,沈姝还在出神,他只得出声叫她:“姝姝,你在想什么,怎么想得这么出神?”
沈姝转头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床边了,她眉头轻蹙:“这还大白天呢,侯爷怎么又过来了?”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何故要晚上才能来看你。”
谢珩弯下腰凑近沈姝,揶揄道:“还是说…我晚上来你就同意我给你喂药了?”
沈姝脸红,这人怎么越发没正形了,她不过是担忧白天福乐公主随时来看她,免得撞见谢珩来看她,她又要想尽脑汁编理由。
谢珩见她害羞,直起了身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她床边的小凳子上低头看她。
“今日可有好些了?”
沈姝闷闷嗯了一声,半天没说话。
谢珩轻笑一声,感叹道:“看来那药膏对你的伤当真有用,一会我再给你揉揉。”
沈姝一听有些急,昨夜是她误把他当医女了,才让他帮忙揉了揉脚腕,今日她哪里再好意思让他再帮她。
只得开口道:“侯爷不如将这药膏拿给伺候我的宫女,让她们帮我便可。侯爷与我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应当保持些分寸。”
谢珩看她,好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听进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姝姝,医者眼里并无男女之分,之前你帮我施针和按摩之时,不也是这样吗?”
沈姝没想到他竟然拿她当初对他说的话来搪塞她,她是医者,他又不是。
沈姝看了他一眼又垂眸道:“我现在的情况又和侯爷不一样?”
谢珩眉峰一挑,笑着问她:“怎么就不一样了,之前是你为我宽衣治病,现在我也不过是为了涂药按摩一番罢了。”
沈姝见他油盐不进,有些气恼,坚定道:“侯爷非医者,我自有医女和宫女为我上药,侯爷就别折腾我了。”
谢珩见再说下去她又要恼了,便也不再说了,将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同沈姝柔声道:“那我将药放在桌子上,一会你记得让医女或者宫女帮你涂上揉开。”
沈姝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她知晓了。
谢珩见她身旁放了一本医书,笑着从一旁取了两本书递给她,“你若是养伤无聊,除了看医书,也可以看看这些。”
沈姝接过来翻了几页,竟然是两本大魏的山川河流的记载,书中讲了著作者去那些地方时发生的趣事,还记载了一些当地的人文风俗。
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