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嘉刚回到府里,就听说大哥被父亲训责的事情,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就去了杨宝奇的院子里,却被伍儿拦在外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姑娘,大少爷挨了好一顿的板子,这会儿在里头趴着呢。”
“你……你在屋里架一个屏风去。”
杨宝嘉知道女大避兄父,但心里的关切却容不得这些琐碎,伍儿忙答应了,不多时又出来,请她进去,还不等走到屏风前头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看来杨宝奇这回伤得不轻,她握着帕子,语气捉急:“大哥你怎么样了?”
几秒后,屏风后传来杨宝奇的声音,方才杨父那几十个板子,他硬忍着一声不吭,这会儿听到小妹的声音,轻笑道:“到底是我们宝嘉,知道来瞧瞧她大哥,你二哥三哥见父亲动了怒,都成哑巴了,谁也不来瞧。”
杨宝嘉关心是真,气怒也是真,问起来。
杨宝奇讪讪一笑,本来不想解释的,但伍儿立刻多嘴道:“还不是大少爷又去了那个暗庄,欠了钱还不上,被债主要到了家里头,老爷知道生了老大的气,把他给打了。”
伍儿全然不顾杨宝奇那杀人的目光,当然他现在也起不来:“我的好姑娘,您帮奴劝劝大少爷吧,那暗庄不是什么好地方,十赌九诈,牌桌上面都是假的,这样下去,人迟早毁在那些骨牌上。”
从前因为这事,杨宝奇没少被父亲打,杨宝嘉一听就火了,心里面的关心全都替换成了怒意,掐着腰,娇声厉喝:“大哥!”
杨宝奇最疼这个小妹了,被这么一吼低下头去,好像裸露着被打红的臀都不是最丢脸的了,小声道:“大哥以后再也不去了。”
“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杨宝嘉侧过身去,抱臂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再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杨宝奇一听这话就急了,想要起身,可是稍微一动,屁股上的伤口就要撕裂般痛,无可奈何的再次趴下去,咕哝道:“还不是林业……”
“林业是谁?”
杨宝嘉问完反应过来,诧异道:“明微的三哥?他也去了?”
“是啊。”
伍儿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道:“要不是这位林三哥儿不肯付金珠,那债主怎么会找到咱们杨府来,赐婚下来,不知道得了多少好东西,竟然连三颗金珠都不肯掏,叫少爷白白挨了这几十个板子,这下好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十天半个月都是少的。”
“够了。”
杨宝奇从前怎么不知道伍儿话这么多,横了他一眼:“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华阳,里头的蹊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这板子也不算白挨,大哥犯了错就该教训。”杨宝嘉不快道,“那个林业和你一起去暗庄,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我从前也听说过他,读书习武百无一通,吃喝玩乐倒是各个精明,我和明微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你们两个祖宗哥哥,成日和你们担惊受怕的。”
杨宝奇嘿嘿一笑,问道:“我那块玉佩呢?”
杨宝嘉疑惑:“什么玉佩?”
看来这其中的事情还未弄明白,玉佩没有归还,杨宝奇眼色一凛,不知道这层层陷阱的背后是谁人在算计,皮笑肉不笑的搪塞过去:“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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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这么晚叫哥哥来怎么了?”
林业进了堂屋,瞧见林照穿着寝衣,手泡在那花汁子里,春分正端着盆水在旁边,听到这话回头瞟了一眼,这才端着盆出去。
林业将一旁的手巾递给她,林照不紧不慢的擦着手,他瞧见一旁的圆凳上放着一个包着的帕子,淡笑道:“可是薛家那位公子又送什么好东西给你了?”
说着,先手去拿。
林照眼神微眯:“倒真是好东西。”
林业打开来,看清后骤然一愣,这帕子里面包着的居然是今日输给周叔的那块玉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林照的手中。
“这……”
林业有些糊涂了,看向林照的眼神多有躲闪,看来林照是知道自己和杨宝奇去暗庄的事了,忍不住叹了一声,认错的态度倒是比杨宝奇真诚许多:“明微你别生气,我今日也不是去赌的,就是和宝奇凑个热闹,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了,就连那间胭脂铺子我都不去了。”
“这回是去凑热闹,下回就自己上赌桌。”林照淡然道,“以我对三哥这么多年的了解,你今日的话是信不得的。”
林业有些愧疚,深知解释无意,是男人还是要用日后的行动来证明,不过他现在满心都是疑虑,林照看了出来,解释道:“这是一个时辰前,薛道让平怜给我送来的,他让你不用担心,那个姓周的不会再去杨家闹事了,这枚玉佩你找个机会还给杨大哥就是。”
“薛道?”
林业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别说林业自己了,就连林照也是糊里糊涂的,加之林业的话,总算是将这来龙去脉缕清了些,想了想,低声道:“要不然那个暗庄就是薛家的买卖,要不然就是薛道盯了那个暗庄很久了,今日算你和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