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奇看了看四周,叫林业赶紧将这金珠放好,那人被他搥的胸口都疼,赶紧打开他的手说道:“我自己揣,这东西又没人看到,你这样让人看到了反而生疑。”
“可是。”杨宝奇收回手,他也懒得摸林业的一马平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中宫赏的东西你都敢拿出来赌?别说是被中宫知道了,就是你二妹知道了也够你狠狠喝一壶的了。”
林业听到这话,没被他搥出淤血都要气吐血了,切齿道:“我疯了,我是吃了傻婆娘的骚溺了敢拿这东西出来和你耍。”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又疲惫又愤慨,“看来是有人把我这东西给换了,虎刺也是个实心的,给我之前不知道自己瞧瞧。”
“谁会换这种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或者是流通出去。”杨宝奇一想到后果,直打寒噤,“这可是死罪,别说是你林业,就是薛道也受不住。”
“所以我刚才才不肯拿出来。”
林业满脑子搜罗着,自己的院子素来没人进啊,虎刺几个又是跟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不会害自己,那还能是谁?
还是自己的院子里面也出了内鬼了。
和白露雨水一样的内鬼。
这人不但能将这金珠偷出来,还能和自己的赌珠调换。
“算了,这事回去再说,总之这东西没拿出去。”杨宝奇道。
林业颔首,转头看着他,有些愧疚的说道:“我这好说,但你呢,这家传玉佩拿出去了,那个周叔肯定知道你是杨家的人了。”
“要是那个周叔敢拿玉佩来要账,我顶多挨一顿打,也比你这死罪强多了。”杨宝奇嘴上说着,心里也有些害怕,不过无妨,也是从小被父亲柳条沾凉水打出来的皮糙肉厚,催促道,“快走吧。”
正说着,瞧见一人从那脂粉铺子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正是刚才那个周叔,他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玉佩,并没有看到他们,径直走了。
杨宝奇有些恼怒,想要过去,却被林业拦住,这光天化日之下,别玉佩没要回来不说,又落一个当街殴打的罪名。
“这个周叔也奇怪,你不交金珠,竟然让护卫来示威。”
杨宝奇思忖着,看了一眼林业的胸怀,低低道:“看来今日就是冲着你这金珠来的,下次不要这么粗心大意了。”
林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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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前脚派人去杨府要钱,后脚出了香安坊,顺着拐进了一条小巷,那里僻静无人,他靠着那巷墙摆弄着那枚玉佩,有些不快的啧了一声。
金珠没供出来真是可惜,交代的最关键的事情没办妥,他又啐了一口,但看杨宝奇那样子,要是真打起来,自己的几个护卫也不一定是对手,闹出声音去,被巡城兵发现,整个赌庄怕是都得端了。
罢了,弄一个杨宝奇的玉佩也算是能交差了。
那个主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周叔将那玉佩揣好,正想继续往前走,脚步却骤然停住,巷子口靠着一个男人,他半低着头,挡住了投进来的阳光,狭长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蔓延至周叔的脚面,他迟疑了几息,这人好生奇怪。
脸部被厚重的刘海儿遮住,竖着一个低马尾,隐约能看到高挺的鼻梁,穿着一件深褐色的旧布交领粗衣,配着黑蓝色的下摆,挽着袖口,麦色粗粝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帕子,藏着泥垢的指尖按在一柄窄面的长刀上,那刀很奇怪,不是陈国常见的兵器,倒像是东洋的野太刀。
这野太刀在黑市里贵得很,一把不下百金。
可这刀柄上还挂着个手工的黑色长穗。
长穗是文剑的标志,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文人墨客。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周叔的心里生出,他不敢再往前一步,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刚要转身,那人开口,嗓音颇为沙哑,带着奇怪的口音,更让周叔确定了面前的是个东洋人。
“周桑?”
周叔呼吸一滞,四肢像是被拴了镣铐,男子见他不言语,走了过来,凑近才瞧见这人一双凌厉的眼,像是腊月结霜的铁,裂开干皮的嘴唇轻动,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周桑?”
周叔根本不敢回答。
男子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拿在周叔的脸前比划了一下,那纸上画着一个圆,点了两个点儿做眼睛,一条竖线做鼻子,两横是嘴唇,极其潦草。
“像。”
哪里像了!
周叔牙关打颤:“你……你是谁?”
“夺舍你性命之人。”
周叔看着男人攥住刀柄,缓缓的抽出那把野太刀,眼底映出寒芒,刀刃和刀鞘摩擦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符,他狠命瞪眼,转身就跑。
男子的身影则在他拔腿的瞬间飞驰而来。
‘唰——’
眼前银光一闪,周叔脖颈一凉,浑身僵住,视线慢慢倾斜,脑袋像是熟透的瓜般落在地上,眼皮轻眨,瞧见自己的无头身体也软塌了下去。
男子收势,解下手腕的帕子将刀刃上的血擦去,重新系好,扬起手臂将野太刀抵着刀鞘的边缘准确无误的收了回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