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渔和裴三月从华恩寺的后门绕回去正门,回到南街时,已近黄昏。
沈梦渔见她垂头丧气样儿,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别灰心!”
一向开朗活泼大大咧咧的裴三月,自从与孟然相好之后,俨然成了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子,特别是二人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她更是愁眉不展。
裴三月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沈梦渔拉着她的手说:“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完就开心了!”
裴三月:“不了,我想回芙蓉楼,不能再如此消沉了。”
沈梦渔:“也行,那我们回去吧!”
二人刚回到芙蓉楼门口,沈梦渔又瞧见那辆马车,停在了聚宝楼的门口。
这回她见到了准备上马车的人,好像是不久前在晋国公府见过的人,因为他脸上有颗痣,上面长毛那种,所以沈梦渔见过便有些印象。
她心想,难道聚宝楼与晋国公府也有勾当?若是有,这聚宝楼还真是不容小觑。
裴一郎和裴二山正在为财叔和高兄他们几个请辞之事发愁,见到她们回来,便不再讲这个话题了。
裴三月见了兄长们,不像平日里那么热情亲切地打招呼,尤其对裴二山的态度,冷冷的。
只因为裴二山与裴母同出一气,极力反对她与孟然相好的事情。
那班揍孟然的大汉便是裴二山找来的。
裴三月很生气,对着裴二山也没有好脸色了。
裴二山的妻子曲氏也在裴三月耳旁劝她服从裴母的安排,说应当嫁给门户相对的人家才会幸福之类的话。
裴一郎则不发表意见,裴三月在裴家眼下的状况便是孤立无援。
裴三月先入了厨房。
裴二山去了仓库。
裴一郎叫住了沈梦渔,想和她谈谈,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裴大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沈梦渔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有些婆妈了。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年尾宴席多,可能会比较忙比较辛苦。”
“我能吃苦的,总比无事可做,没有生意日日拍苍蝇要强多了。”
裴一郎:“嗯,你能这么想便很好。”
“那我去忙咯!”沈梦渔看他还是没说出什么,便回厨房做事了。
裴一郎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方才他和裴二山好不容易安抚住财叔他们几个,暂时答应了会将沈梦渔调出掌勺之位,可是他却开不了口让沈梦渔离开厨房。
当时也是他们先主动招揽沈梦渔来这儿当厨子的,现在又因为别的大厨不乐意而让她走,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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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二山忙完手头的事情,便与友人一同去酒肆里喝酒。
京城里遍布大大小小的酒肆,酒肆与餐馆酒楼不同,基本只卖酒,顶多配点下酒菜。
有些比较入流的,还会请说书先生或者歌舞伎驻场子,消费自然也要多加一些了。
裴二山最喜欢去的酒肆,便时常有歌舞可看,酒自然是十分好喝,美女也真真是好看,他总是瞒着曲氏,偷偷去,还能顺便听听京城里一些新鲜趣闻八卦。
最近坊间热度最高的,依然是关于太子被废一事,天龙宴之后,又多了几则相关的传言。
比如说他在大殿上跪求皇帝恢复他太子之位,比如传他生了暗病命不久矣啦,更甚有传他为了长生不老而修炼仙丹。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事,荒谬至极。”裴二山对这个传言以及相关话题不屑地哼了一鼻子,举杯饮了一口酒,将目光落在刚刚进来开始演奏乐曲的女子身上。
友人见他对这个话题索然,便讲起了别的内容:“听说近日好些个孩童走失,京兆府痛斥衙门大人办事不力,韦少尹亲自调查此事。”
“这韦氏一族倒是对朝廷十分忠心啊!”裴二山先前听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情,但他依旧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都成天子心腹红人,能不忠心嘛!这马屁功夫当然要里里外外拍响亮!”
裴二山笑了笑,向友人打探那奏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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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景王府偏厢,李霁的书房还亮着灯。
阿鬼站在案前向李霁汇报事情。
“修炼长生不老仙丹?这种传闻还真是符合前太子的形象!”李霁失笑。
“属下查探到,李信身边的人与城北一老神医近日来往甚秘,若不是炼丹,便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阿鬼分析道。
李霁摸了摸下巴说道:“城北老神医......我记得之前沈梦渔的外婆和小侄儿生病时,芙蓉楼的裴掌柜曾拜会过这个所谓的神医吧?”
阿鬼也记得确有此事:“是的,是同一人。”
李霁:“堂堂皇子,与一江湖郎中来往甚秘的话,着实可疑,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新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阿鬼点头道:“属下明白。”
李霁:“贩卖孩童一案后续可有新情况?”
阿鬼:“近日衙门又接了丢失孩童的报案,但因为处理不当,被韦少尹问责,如今由京兆府亲自调查。至于调查的情况如何,属下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