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的手腕被柳香君的双手紧紧抓住,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可见柳香君此时有多害怕。
这死的,可是当朝驸马爷,还死在了她的房中,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怕的要死。
“怎么会?”这是花妈妈震惊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实在不敢想。
这驸马竟然死在了百花楼当中,如何而死?
第一个想法便是那句俗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她是知道的,驸马不是那寻欢作乐不懂节制之人,大多数时候只是饮饮酒作诗、姑娘琴声相伴罢了。
莫非是饮酒过多,醉酒而亡?
反应过来之后,花妈妈冷冷地睨了柳香君一眼,道:“慌什么慌?”
虽面色镇静,但谁都能察觉到花妈妈那尾音有些颤抖。
花妈妈也没敢耽误,赶紧往柳香君的房间方向去。
由于客人比较少,目前也没有掀起什么动静。
虽然柳香君刚才出来的动静的确是惊动了一些人,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有花妈妈和柳香君二人赶到了房中。
这头牌姑娘的房间都是极好的,不比那大家闺秀的房子差,名贵的摆件名画随处可见,但这些东西都是百花楼的,并不属于这些头牌姑娘。
里头有两三间隔间,各个隔间倒是没有门,只用帘子挡住。
最外头是用来接待客人听曲、弹琴、作诗的地方。
而那最里头,才是柳香君闺房蜜枕之地。
花妈妈脚步匆匆地往最里头走去,还未走近,便看见了床榻之下倒着一男子。
那姿势并不难看,头倚靠在床角,微微向下偏移,清明的下颚线如今在光下并不明显了,他的皮肤太白,白得似乎融为了一体。
花妈妈的脚步不由得减慢下来,缓缓靠近,直到能清晰的看见驸马的脸。
那鲜红的唇比以往更加的艳,太过妖冶,似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又没有那般厚重。
半睁的双眸涣散无光,花妈妈能清晰地看见驸马那眉心紧拧的痛苦之色。
连白色的衣衫也是凌乱的,脖颈敞开一大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死人,除了那白到透明的皮肤。
“玉……玉公子。”花妈妈轻轻地唤了一声,驸马名玉谨丞,她唤他玉公子。
唤了一声不见动静,她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试探鼻息。
那因上了年纪有些褶皱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鼻尖时,凉得让花妈妈心尖都颤了颤。
停留了几息之后,她才真正的确定了玉公子已经死了。
除了那痛苦搅成一股线的眉心和紧抿的妖冶薄唇,他真的就像一个睡着了的谪仙人。
“花妈妈,这可怎么办呀?”柳香君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一双秋波潋滟的眼睛顿时就哭红了。
可见柳香君对驸马也是有些真情在的,她除了害怕以外,更多的是为驸马的死亡感到伤心。
花妈妈整个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半蹲在驸马跟前,迟迟不言。
若是说她将驸马当东家,不如说是知心好友,驸马时不时地也会对她说上些知心话,劝导她。
她还记得自己因生不出儿子遭受夫君婆母厌弃,后被那狠心夫君卖入这百花楼,那时她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可有了新欢的夫君却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多年夫妻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