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众武士一拥而上,如拖拽死狗般将其缉拿归案。
此事既已了结,杜衡便又不住催促少卿动身。少卿执拗不过,还不等与楚夕若招呼一声,便被兄长拉扯着手臂,进了街角一处酒肆当中。
二人甫一坐定,杜衡便大声招呼小二要酒要菜,而少卿则兴致勃勃,将目光落在了他一身甲胄之上。
“小弟当初就曾说过,以大哥的英雄气概,日后定然大有作为!如今果然被我言中,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杜衡大笑不绝,分别为自己与少卿斟上一碗白酒,一饮而尽后道:“先前我与庭兰一同来到京城,随后便前去宗帅帐下投靠。他老人家念在往日家父效命旧情,又看我多少确有几分微末身手,就命我做了这汴梁城中的巡城校尉。”
“如此固然是他老人家莫大恩情,可我……唉!”
“大哥这是怎么了?”
少卿大惑不解,也跟着饮下一碗。杜衡连连叹息,须臾沉默之后,总算将满腹心事一吐为快。
“男子汉大丈夫,原该投效沙场,忠君报国。到时纵不能扬名立万,光耀门楣,总也该马革裹尸,不失一世英雄。”
“可你再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单是在这汴梁城中空耗光阴,整天里只和这许多鼠辈纠缠不清,也不知何日方是尽头!”
“小弟冒昧,觉大哥你此言着实差矣。”
少卿陪笑几声,对此却有不同见解:“将军效命疆场,不过是为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如此种种,其实同大哥眼下所做之事有何分别?”
“再者说来,依少卿浅见而看,唯有如大哥这等慷慨壮士马放南山之时,方是天下四海承平之日。”
“唯有待我等马放南山之时,方是天下四海承平之日……”
杜衡茫然将这话重复一遍,眉宇之间若有所思。少卿也不急于教义兄即刻转变心思,一边斟酒,一边又问道:“是了,不知二哥他现在何处?他最是个好酒贪杯之人,咱们不如去把他也给请过来,到时岂不更加热闹?”
“你说庭兰?他今天只怕是万万来不了啦!”
杜衡大摇其头,更好似颇多感慨:“当初咱们在南阳耽搁太久,我二人才一到京城,隔天庭兰便独自赴考去了。”
“打从礼部考完出来,他便一直留在客栈里面等着皇榜张贴。谁料一连等了一个多月,却传来说会试时有人串通考官,暗中舞弊。陛下听后龙颜大怒,干脆便将先前的答卷统统作废,改在上个月初八重开新科,所有考生答完题目后也不准随意走动,全都留在国子监暂住,庭兰自也不能例外。”
杜衡口中一顿,而后继续道:“不过如今庭兰行动虽颇有不便,好在日常起居都有专人照料,日子应当还算过得滋润。”
“想不到连开科取士这等关乎朝廷根本之事,如今都有人胆敢徇私舞弊!”
少卿感慨万千,一时可谓唏嘘不已。但杜衡却似浑不在意,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少卿你大可放心!庭兰的学识旁人便不知道,咱俩总归清清楚楚。”
“再加上这次又是陛下亲自照会此事,量也无人再敢混淆视听。庭兰想要胜过那些个不学无术之人,还不是件易如反掌之事?”
“二哥的学问固然极好,可我……”
少卿眉头微皱,却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就算是那皇帝老儿亲自过问,谁又能担保他一定会公允行事?”
杜衡嘴角一抖,像是有话不吐不快。可最后又忍耐下来,一脸肃穆道:“少卿你有所不知,当今的赵官家……其实乃是个极为仁义的圣明天子。”
而见少卿好似兀自不信,他便将身子前探,口中讳莫如深道:“你可能想也想不到,约莫两三月前……我曾亲眼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哦?还有此事?”
少卿心头一懔,倒着实甚感惊讶。教兄长继续快说,同样想听听这位天下万民之主,又究竟会是一个怎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