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使他再也难以为继,嘴角剧颤,猛地一翻白眼,轰然一声就此仰天栽倒。
在场人人噤若寒蝉,虽亲眼见昭阳倒地昏迷,却无一人胆敢上前查探。如此又过半晌,楚人明终于如梦初醒,全然不顾自己身份地位,状若疯癫般向跟前之人胡踢乱打。
“你们还不赶紧去把我二哥给救回来,莫不是盼着教他早死不成!”
众人眉头大皱,无不对楚人明此举颇为鄙夷。但楚人澈毕竟不可不救,须臾,终有数个武功较高之人,彼此仗起胆子往他父女处徐徐靠近。想是唯恐声响过大,不慎将昭阳惊醒,一举一动间着实如履薄冰,就连大气也不敢随意喘上半口。
楚夕若历世尚浅,蒙今日种种变故纷至沓来,现下早已应接不暇。浑浑噩噩将父亲交与来人照料,自己足下却忽的一阵踉跄,好在被旁边之人眼疾手快,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四爷,现下咱们又当如何?”
众人将楚人澈救回阵中,众弟子里一名年纪较长者连忙开口相询。楚人明低低咒骂一声,心说我怎么知道该如何是好?可等举目四顾,这才惊觉兄长既已不省人事,楚家上下自然便以自己为尊,无奈只得掩饰心中忐忑,皱眉沉声道:“我们先撤到山下,去和其余各派汇合。”
“可是眼下青城山弹指可破,若就此下山岂不功亏一篑!四爷!还请您……”
楚人明话音甫歇,立时便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只是还未等这人把话说完,即遭他粗暴打断,愤然怒不可遏道:“弹指可破?如今赵秉中他们全都做了缩头乌龟,你的意思是要咱们楚家独力同青城山拼个你死我活,好让那些个懦夫坐收渔翁之利么?”
“我……”
那人面红耳赤,不敢继续多言。楚人明则急不可耐,眼巴巴往山下直望,转眼又板起一张面孔,一边煞有介事的指手画脚,一边装模作样着催促众人赶紧下山。
见跟前同门纷纷退去,楚夕若原想与之一道动身。可才走出数步,一条娇躯却又陡然为之一颤。眼角余光瞥见少卿身上血流如注,兀自深陷昏迷,冥冥之中竟似更有一股无形之力,教其再难迈开腿脚。
念及适才少卿舍命将自己救出危局,而今二人身份互异,那又岂能恩将仇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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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将他抛弃在这荒山野岭?
可话虽如此,另一边厢父亲同样身遭昭阳重创,至今安危难料。自己为人子女,理应于床前聊尽孝道,怎有对其不管不顾之理?
“爹爹虽受重伤,身边却有众位师兄照料。他……我若不救他,他便必定再无活路……”
她十指微攥,一席喃喃细语看似审时度势,实则却不过是为说服自己而已。况以怨报德实非磊落行径,纵然日后因此身受万人唾弃,平心而论也终究甘之如饴。
此刻众人人心惶惶,自顾尚且不暇,到头来竟无人察觉楚夕若业已身形一晃,匿入近前一片草甸。她则苦等半晌,直俟周遭再无旁人,这才敢再度现身,又强忍着心中对于昭阳恐惧,一寸一寸渐向少卿靠近。
她蹑手蹑脚,总算行至少卿身畔。这才发觉其面似金纸,两处创口间鲜血直冒,所受之伤竟要比自己先前所想更为严重数倍。遂撕下自己半边衣袖,为其姑且略作包扎。
“这样一个看起来清清瘦瘦之人,原来竟也如此沉重!”
楚夕若双臂轻移,初次较力竟然未能将少卿稍稍挪动寸毫。惊异之余苦中作乐,颊间泛起一丝惨淡笑容。遂又右臂弯曲,终于把他扶将起身。转而心有余悸般暗朝昭阳一瞥,便急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青城北麓素来幽僻,楚夕若又恐原道而返同人遭遇,只好专门走在林岫深处。她将少卿护在怀中,同时又须拨开面前散落荆条以便行路,因先前已把自己衣袖扯下改做绷带,如今一条皓玉似的手臂就直接裸露在外。转眼间,原本白璧无瑕似的肌肤便被倒刺枯荆割作血肉模糊,粉脸之上涔涔凝沁香汗。
粉肌触手,温润如玉。一点香魂易老,几处心迹谁付?
韶华流转,不知已是何时。待少卿再行转醒,发觉自己已回到平日居所,四肢百骸皆痛不可当。
他满心茫然,隐约只记得自己遭昭阳重伤,至于随后又曾有何事发生,却已再也无从追忆。神志恍惚间,忽觉缕缕馨香轻抚鼻扉,这才发身边一人以肘拄榻,兀自侧颈浅寐。两眼睫毛微微颤抖,一副绝美玉容宛若雪沾琼缀,却不正是楚夕若是谁?
“嘶!”
如此一张精致面庞既在眼前,竟不由教少卿怔怔瞧得痴了。有意无意向前挪动身躯,反倒一时不慎牵动伤处,险些痛得再度晕厥。
“你别乱动!”
听到身边异响,楚夕若终于自睡梦中惊醒。见少卿醒来先是大喜过望,转眼又忧形于色,赶紧搀扶他重新躺定。
“先前郎中也曾来过,说你这次伤的重极,非要好生歇息才是。”
“我既还能活着,看来你爹他们总归是没能如愿以偿的了。”少卿如自嘲般苦笑,只是念及鲜于承天已然驾鹤西去,还是忍不住在眼中泛起泪光。
楚夕若神色一黯,良久才低声道:“各派因昭阳元气大伤,连爹爹本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