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时间,东京城里面,传出来一件新奇的事儿。此不是别的,便是白家的当家人白玉堂,放弃白家的买卖不做,说是托人找了个军职,要去边关上从军了。
众人惊讶便询问道:“没听说白家又摊上了祸事,不是说刚刚还立了功劳了么?怎么放着好好的财主不做,想不开要去从军呐?”
旁边的一个说话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像白家这样的大家族,外面看着一团和气,里面怎么样哪个知道?!叫我说啊,就是为了分家业,叔叔和侄子之间斗,斗败的那一方顾面子,不肯继续在东京城待,所以就找了个理由躲了!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白家那么多买卖呢,做哪行不是一样赚?!”
对此有人便分析道:“这话儿倒是提醒了我,可不是么?!自从前两年白老四死了,白家那几个大主管,肯定得重新择主人!李丰芝跟老九的时间长,不用说也是他的心腹,这就是叔叔一党的。为什么白老九这几年提拔了不少人?这就是趁机丰满自己的羽翼!
可孙岐南、卢长信那几个,是白老四托孤的大主管,都是侄子一党的。李丰芝再能耐,架不住侄子那边的人马多,当年商山四皓的典故,你们都听说过了么?人家这一党人才多!李丰芝人少,再加上老九不靠谱,成天也没个正形儿,东跑西颠的只顾着耍,不败才怪呢!”
有人不信插话道:“听说白家的老太君,临终的时候,给老九留了不少的钱,都在南方的柜坊里存着,人家一辈子也花不完,看得上药材行这点家业?再说药材的行当,本来就是老四的,现在还回去也不奇怪。人家老九的酒楼,不是被朝廷解封了么?”
有人大惊小怪道:“吓,好大的口气,‘这点家业’!看这个样子,你们家最少也有百万贯,连地天泰都入不了你的眼!那些有钱的财主们,有几个嫌自家的钱多的?都是嫌少!”
就在两边争执的时候,还有人道:“一看你们就是些俗人,哪儿省得人家白老九!人家当初,也是平过蛮的人,江湖上响当当一条好汉,去边上不是合情合理么?!以为跟你们一样就认得钱!”
对此还有人猜测道:“我听说当初平蛮的时候,白老九在战场上伤了脑子,做买卖算不过来账,所以这一行就不干了,照现在看,有这个可能!”
白玉堂的事情才过去不久,东京城又出了另一件新鲜事儿:前任的驸马都尉李玮,花重金买的几件收藏,被人发现了是假的。这件事不知被哪个知道了,当成个笑话说出来听。
对此不少人便惊疑道:“照这么说,那李玮成天钻研书画,根本是假的做样子,在古董上就是个冤大头,根本屁都不明白?!”
有人便就评价道:“本来么,这李玮就是个书呆子。在书画上只是会一点儿,悟性有限,水平也一般,分不出真假来不奇怪。就因为之前尚公主,众人抬举才封他个名号儿,你以为那厮能有多大的本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凿纸钱人家出身的人,会写画两笔就不错了,就他那两下,跟公主比起来差远了!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他的师父是哪个?有名气么?同窗是谁?若真的有名,怎么我没听说过?”
还有人道:“说得就跟真的似的,人家的字画你看见了?宝玉斋的东人说,李玮的字画他见过,功底不弱。赝品这事儿,李驸马是这么告诉的:‘是真是假的不重要,只要我自己喜欢行了。’你听听这话儿,好像话里面有话啊!”
一听见这话儿,有人小声告诉道:“当初在公主宅住着时,据说李玮收藏还都是真的。怎么他一搬出来,好好的收藏就掺了假?我听公主宅里面做事的说,内侍里面,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趁李玮不在的时候,难保他们不偷着换!这件事儿就算李玮知道了,难道还出来到处说?只有自己吃哑巴亏了!”
对这个猜测,同意的不多,都反驳道:“人家伏侍公主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千挑万选的?手脚不干净也进不去宫!公主又不是没有钱,给下面的赏赐也不少,干这种事情犯不上干!”
在众人看来,假的再怎么也是个假的,重金买赝品的就是个傻子,于是可怜起李玮道:“是不是跟公主和离了,风光大不如前了?驸马觉得受冷落,所以不甘寂寞,故意做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一个白玉堂,一个李玮,东京城就出了两个傻子。他们的事儿,被闲人当成个笑话听,足足说了好长的时间。
这个时候,宋、夏两边,以及两家与吐蕃的关系,已变得更为复杂了:如今唃厮啰年纪大了,也经常患病。吐蕃那边又不太平,唃厮啰诸子间争斗不断。按照现在的形势看,一旦唃厮啰弃世后,河湟很可能会陷入战乱。到那个时候,西夏没藏讹庞的手,肯定也会伸过来。
倘若让夏人先一步占了河湟,宋朝和吐蕃之间的联盟,登时会瓦解。一旦让没藏讹庞成功的话,西北抗夏的战线,不仅没法连接起来,渭州侧面也很危险,十分容易被夏军攻破!
退一万步说,就算夏军不能打下来河湟,只要没藏讹庞出钱、出人,扶助唃厮啰诸子中较弱的一方,让他们兄弟间自相残杀,夏人也可以坐收渔利。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