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参军不通融,展昭没法,只好又跑了一趟腿,去找了度支主事丁文峰。丁度支听说了这事儿后,这么回复展昭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怪孙参军:白豹那边,刚刚打了一场仗,费了不少的钱粮,眼下的资银就紧张了。而且还有一件事儿:延州城马上要换知州,等新的知州到任的话,怎么也得到下个月。
而且我还听见个消息:前些时候,赵官家在东京发话说,平蛮花费了太多了银子,国库的资银,已经十分紧张了。百姓们日子又过得不好,赋税也不能加太多,就需要底下人共克时艰。”
对此展昭忍不住道:“话儿虽然是这么说,可釒明寨那边石匠、役工什么的,急需要工钱去养家糊口,也没法赊欠,总不能让他们停了炊!再说都干到一半了,东西买不来就只好等着。停工事小,若下雪之前还不能完工,我们损失就太大了!”
丁度支叹了口气道:“如今这情形,我也知道你釒明寨难,干起来也确实不好停!只是上面人突然改了规矩,连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不如这样: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跟王度支、赵通判那几个,商量一下,倘若他们都同意了,我们三个都签个名儿,把银子先给你们支了。等新任的知州到任后,再去给你们补手续!”
因这个话儿,展昭立刻谢了丁度支,等他去找人。谁知道白白等了半天,没多久丁度支就回来说,赵通判认为,钱需要花在刀刃上,还有几件更大的事儿,也需要用钱,因此上他不肯签了名上报。而且他还要转告说,釒明寨的这点困难,根本算不上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克服。
这话儿展昭不同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再怎么想办法,缺的东西,凭空它也变不出来!耽误了进度,明年春天一系列的进程,就都得停下!抱怨归抱怨,赵通判他们不同意签字儿,单丁度支自己同意的话,这钱也没法儿拨下来。
展昭遂又请示道:“来了一趟,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度支干脆再帮个忙,下个月的军粮,我们要预先支出来。”被展昭软磨硬泡缠了一通,丁度支总算松了口,答应把下个月的军粮给预支了。
等到把粮食搬回去,展昭把军士们先给叫过去,等到人数齐了后,展昭便就发话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延州,上面暂时没有钱,等下个月延州新任的知州到了,才能把银子拨过来。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要说一件事儿:这个月的俸禄,先等一等,下个月发吧,实在对不住各位了。有哪个着急用钱的,可以到我那先借一借。”
一听见这话儿,底下人立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李湛害怕有反对的,立刻站起来说话道:“这一段时间,寨里面上上下下都在忙活,一个人得顶两个用,这是为啥?咱们都知道,筑城这是件大事儿,不能停下!这万一听了,寨里的损失就大了!这里面不单是官家的钱,都监自己的几千贯,也在里面!
而且今年若干不完,明年一开春蕃人来了,咱们还没有正经的防御,那怎么办?凭寨里你们这几个猴儿,用身体死扛骑军么?那样大伙儿得一块儿完!而且我李湛向大伙保证,下个月这钱若给不了,你们就过来打我的脸,或者上我屋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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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看上了什么搬什么,我绝对不拦!”
李湛话还没说完呢,立刻就有人笑了道:“李参军,你屋里面除了有两把伞,就是些破鞋臭袜子,一进去就让你熏出来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你是骗俺们去打扫吧!”还有人道:“你知道什么,李哥枕头下好几串钱!前几天我进去时看见了!”对此李湛便骂道:“好哇,我说我辛辛苦苦攒的酒,怎么少了几瓶呢,原来是你们去了乱翻!”
除了那些说笑的外,不少人便就告诉道:“都监,寨里面情况俺们都知道,俸禄下个月发的话,没有问题!”对此展昭便回复道:“这事儿多谢兄弟们谅解!有哪个急需要用钱的,到我这支,有事的话,千万别闷着不开口。”
因这个话儿,还真有几个想暂借的,嚷嚷着道:“都监,本来我不愿开这个口,可家里面有娘要养啊!”旁边的一个便说道:“寨里如今已没钱了,就有几两,那也是用来应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支什么支?!养娘能费几个钱?先用我的!”
还有人道:“有谁缺东少西的,大伙儿先互相借一借,别一遇到个小事儿就开口!寨里面筑城最要紧,其他的都往后靠一靠!”
至于石匠、役工这边的工钱,展昭也都跟他们说好了,就按照市面的价格,折算成粮食来支付,不够的下个月一块补。对这个主意,众人也纷纷同意了。
就这么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第一场大雪下来之前,要紧几处的修筑,总算完工了。展昭和李湛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可以落了地。
眼看着天气已愈来愈冷了,釒明寨这边的柴炭不够,取暖不舍得太早用。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冷得人根本拿不出手来。展昭和李湛这两个,有时候干脆就拿着公文,到厨房的火旁边商议事儿。军士们也跟着凑过来,在旁边说话、下棋的。有的时候,也商议一些寨里的事情。
这一日众人正说着话,见李湛那厮站起来,从水缸舀了一瓢水,往锅里面倒。旁边人看见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