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边干活的人一多,还真来了些会建造的。更可喜里头有一队人马,专门就干这一行,人数还不少,总共有四十三个人。听他们聊天时说起来,以前他们在凉州的时候,还专门修建过两年的城墙,对这行很通!
领头的这个,是个高个西北的汉子,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姓邓,名讳就叫做邓城,做这行已经有二十多年,各式的城墙都修建过,人物可靠。等彼此全都熟了后,展昭把邓城叫过去,商量了一下修缮的事儿,由他们包了最紧要一段的修缮。
当下就釒明寨修缮的事情上,两边估算了银钱和用料,工期什么的说好了,当时就把这件事儿定了。立合同文书二纸,印押为凭,两边各执一纸为照。
谁想刚开始修筑后不到两天,就出了件事情:架杆没稳,掉下来把人砸着了,有两个伤势不轻的。一听说人被砸着了,还伤得不轻,邓城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修筑停下来,又是安排人去请郎中,又是托人去叫老小,伤的也都抬到了一边,等着让郎中来瞧瞧。
荒山野岭的,尤其边上还缺医少药,光出次诊花费就不少。派的人跑了几十里,不容易请来了一个土郎中。一进门看清楚两人的伤势,郎中抬腿就往外走,一面走还一面推辞道:“治不了,治不了!已经没有指望了,趁早准备后事吧!”
一听见这话儿,请的人急到淌了泪,立刻跪下来求他道:“孙先生,您行行好,再给俺们瞧瞧吧!”郎中仍然拒绝道:“这个我真的治不了!早知道伤得这么重,这一趟我就不跑了。”
因这话儿众人都急了,一叠声请求他说道:“孙先生,您老千万别急着走,好歹给俺们看看吧!一家老小,还指望着他们养活呢!”土郎中道:“你们还不死心的话,就死马当成活马医,拉到延州去看看吧。哼,这样的伤势,花费肯定少不了,执意要治啊,小心落一个人财两空!”这个时候,两家的老小也赶来了,一听说情况不太好,合家都开始嚎啕起来。
邓城为这事儿也在犯愁:本来这个活儿赚钱就不多,而且为了买东西,现银都已经花尽了。若让官家分担的话,这种事情,合同文书上并没写,按照官府一向的德行,没有文书上白纸黑字,人家是不管赔付的。说不定还害怕你误工,重新找了别的人,连合同也给你取消了。
若邓城自己掏钱的话,他现在手里又紧张得很,实在有些筹措不开。这一上午,愁闷的邓城只是吃酒。
邓城想了一会后,正打算过去说一说,问寨里预支一些钱呢,突然听旁边有人问道:“邓大哥,你们这怎么突然停了,人去哪儿了?”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李湛过来了。李湛从怀里掏出来两只梨,在衣襟上胡乱擦了两下,自己“咔嚓”咬了一口,另一只朝邓城扔过来,边吃便道:“让卖梨的骗了,味道不咋的。”
见李湛过来,邓城便将事情给说了。李湛听见了便回复道:“这件事啊,先不要急,我回去跟都监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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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城等了不多久,就看见李湛急急忙忙赶过来,这么与邓城说话道:“邓大哥,你们的事儿,我已经去跟都监说了,他说他也没钱了!”早知道能是这么个答复,邓城便彻底死了心。这事儿他已经盘算好了:回去卖房卖地,这病也得继续看,不能让跟随他多年的两个兄弟,就这么等死。
李湛看着他又笑道:“邓大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做出来那副表情?”怕邓城着急,李湛赶忙告诉道:“才刚都监跟我说,想这么解决:给他两个人入个军籍,赶紧拉到延州去救治,这样就不用花你们的钱,难道不好?!他着急救人,已经出去找车了。连老小的花费也不用你愁,俺们有规定:军士在治病期间啊,也有饷银。”
解决了邓城的大难题,他口里千恩万谢的。李湛遂道:“邓大哥不用这么客气,帮我们寨里干好活儿,就是立下了大军功!”
当日寨里面找了两辆车儿,军士们帮忙,连夜就拉着两个人,送到延州去救治了。第二日延州就来了消息,说两人的伤势,延州的军医已经看了,除了断了骨头外,没什么大碍。把骨头接上,吃了药继续养一养,几个月就好了。
自从这件事之后,邓城与寨里人便熟络起来,闲时他便跟展昭说,砖、泥、石料什么的,都买的贵了,一样的钱,可以买到更好的,卖的人一看这是官家的事,就故意多要。
那些商贩什么的,一样的东西卖给官家,总会比卖给私家的贵几成,这种事情是惯有的,也不算稀奇,下次央邓城代买便是。邓城做事稳妥不说,还处处帮着寨里面省钱,把活儿当成是自家的事儿,展昭看见他尽心,干脆把寨里将所有的几百个役工,都拨与他,所有修缮的事情,全都由他统一管问。
除了修房这事儿外,众人又说到了城墙上:将来想要筑城的话,这个城墙怎么修建,用料能少,走势上怎样能够更坚固。拿出来之前画好的图本,众人在一块儿商议了好几遍,重新将画好的图本又大改了几次。因这通改,又劳烦李湛算了无数遍账,眼睛都累得眍?了。
如今相互间都熟了,也不叫官职,邓城年长,大家都叫他邓大哥。至于李湛,众人有叫他“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