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漕船这个主意,一经提出,蛮军各路来支援的人马,立刻都响应。根据本地人的说法,在这在赣江的水面上,距吉州以南八十里处,有一处江水迂回的地方,叫枫林渡。这一处位置地形复杂,岸边有不少枫林、芦苇,易埋伏不说,江面以下的石头还不少。
在这个地方,寻常的小船经过的时候,船小货轻,还感觉不到。宋军过来的漕船重,到这里船速不能快,不然的话,船底碰上了水下的巨石,弄不好就得船毁人亡。若设伏的话,枫林渡是个绝佳伏击的好地方!
趁着宋军的漕船还未到,蛮军的人马,一齐聚集到枫林,开始准备伏击了。众军往江中又投了不少的巨石,然后再布上一道道铁索。一旦有宋军船只过来的话,进了蛮军的埋伏圈,他们立刻就得停下,在枫林渡这里走不了了。
除此之外,蛮军把硫磺、硝烟、鱼油等引火之物也准备好了,再安排几只轻便的小船,在小船上装满了引火之物。等到宋军的漕船一到,被大石、铁索之类的绊住,停在那动不了了时,蛮军就立刻把小船推过去,把火一点,撞上大船,让宋军的漕船烧起来。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区区几个宋军,就算是神仙下了凡,到这里他也跑不了!
这个时候,蛮军从各处过来支援的人马,还有吉州附近的蛮军,好几支人马加起来,人数上足足能有上万。上万的人马,全部埋伏在枫林渡,枫林渡这一片的江面上,陷阱都布得密密麻麻的,别说是人,就算一群苍蝇飞进来,也够呛有一只能飞得出去。
韩煦那边,率领剩下二十六艘的船只,已经走了大半天,时间眼看着又要入夜。知道这船速不太快,等韩煦着急了询问船工,从领头船工的口里,才知道一天的时间,走了还不到五十里!再这么下去根本不行:眼下这形势,赣江有一半在蛮军的手里,速度若慢了太危险,弄不好就能被蛮军包围。
因此韩煦便下令道:“船家,咱们先把船停了吧!把船上的东西扔一扔,让船再轻些,把船速尽量加快吧!”因这个话儿,军士们立刻又行动起来,刘进领头,带着那一拨军士,把辎重使劲往水里面扔。不得不说,这船一轻了,速度果然就上去了。
有人不舍得辎重道:“南面的连饭都没得吃,咱们就这么把东西扔了,真他娘的是造孽啊!”回他的道:“不扔了东西,速度太慢,让那些蛮子赶上了,辎重就成了他们的,干嘛便宜了那帮贼?!把这个账先记下来,以后在战场上跟他们讨!”
那个人还道:“辛苦种出来容易么?!灾年的时候,去逃荒的路上看一看,有多少饿死的!就这么白白扔进水里,是个人看见了就心疼!”对此刘进便说话道:“行啊小子,看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叫什么名字?听你的口音,也是从延州过来的么?”那个人回道:“俺叫石头,是延州清涧城那边的!哥哥也是延州人?咱们是同乡?”
刘进便道:“我也是清涧城旁边村子的,叫刘家寨,你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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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那个人道:“哥哥是刘家寨的啊,我就是旁边的石咀村,跟你们不远!我们村小,买东西经常去刘家寨,你们村我熟!如今走出来几千里,想不到哥哥还跟俺是同乡哩!”
刘进也就笑了道:“咱们这几百人里面,是同乡的还好几个!等打完了这一仗,咱同乡们在一块聚一聚!”
等刘进干完活拍了拍手,到船舱里告诉韩煦道:“我才刚问了,咱们的船速一上去,明天天一亮就能到吉州,下午的时候,就能到达枫林渡!只要过了枫林渡,情况立刻就好转了!咱们两个,也该睡一个好觉了!”
韩煦从地图上抬起头,对刘进道:“我对咱们倒不太担心,我担心李蛟那一边。辎重都在他那了,他们万一有个闪失,八万的大军就出不来了!我算了算:昨天晚上,他们就应该过了吉州,这会儿应该到禾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人!”
刘进去床铺上躺下来,闭着眼与韩煦说话道:“你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真有了消息,很可能是他们那边人遇险了!”因这个话儿,韩煦这边提着的心,才能稍微放下来一点。
看见韩煦仍在忙,刘进就又开口道:“你放下地图,吃点东西垫一垫,也赶紧睡上一觉吧!等到了吉州,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了。”韩煦回道:“我不困,你自己睡吧。我得给杨先锋写一封信,商量接下来该怎么打。人数多寡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咱们得配合好了。”没等到韩煦说完呢,那头刘进已睡着了。本来韩煦还想商量什么,一看见这样也只好罢了。
黑夜里面,这二十几只艘宋军的船只,就这么继续沿江南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船舱里突然冲进来几个人,一叠声叫道:“别睡了,赶紧给我醒一醒!还有二十里到吉州城,都起来给我准备好了!”被他们一喊,众军立刻都爬起来,胡乱洗把脸就准备防御。
早饭被船工端上来,吃着也没滋没味的,众人心里面只有御敌。过不长时间往外面一看,吉州城已经在眼前了。这是处最为危险的地段,漕船上这三百多的宋军,全都把心提起来,一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两只眼紧紧盯着外面,一旦遭遇到蛮军伏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