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人的规矩,野利浪烈这一次过来,也没空手儿,依前也都携带了礼物。之前索乙一行人上门的时候,王文炳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个笑话,并没有认真放在心上。谁知道那厮们不甘心,把野利浪烈给说动了,让他亲自上了门,大大出乎了王文炳的意料。
谁都知道,野利浪烈这个厮,是宁令哥贴身的亲卫,他做的事儿,几乎就是西夏太子的意思,这可让王文炳大吃了一惊。欲待不应,浪烈这厮性格暴烈,不好说话,一口回绝了还容易得罪。靖安寨只是区区一座小寨,夏军打来时无能抵挡。
欲待应时,与夏国的太子攀上亲,可不是小事儿,在没有上面的允许下,底下人私自就做了主,被问罪下牢都有可能!而且王文炳这个厮,既没有和蕃人联姻的想法,更没有弃宋投夏的打算,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好的,怎么宁明哥那个厮,偏偏就知道了王文蔚!
当着野利浪烈的面儿,王文炳也就回复道:“不是在下不肯答应,更不是对异族有成见!当年我父亲去世早,家里只有这一个妹妹,我母亲一向爱如珍宝,必要亲自替她主婚,这些事我也不太知道!不如将军先坐一坐,我去后堂问问母亲,等打听清楚了再过来回复!”
说完文炳指两个伴当,叫他们过来陪浪烈说话,自己急忙脱身出来,一道烟的跑去了后堂,过去找幕宾商议去了。
听了王文炳的叙述后,幕宾便道:“我听说西夏的太子宁令哥,到了磨云山这边驻军,动辄便要抢人妻女,周边许多族长的妻女,都让这厮给摸上手了,此人绝对嫁不得!更可况知寨身为宋朝的守将,私自与夏国有了婚约,上面听说了这个事儿,岂能不疑?真的逼不过嫁妹与他,将来就是个大祸端!”
听见这话,那边文炳也着急道:“这些我自然也都知道,从来没打算跟他们结亲!只不过来的这个野利浪烈,脾气不好,坐在那里立等着回话,哪里像是可以商量的模样?!倘若咱们回复得不好,他们火了,派军来打,咱们区区一座小寨,千余的人马,拿什么抵挡?岂不是一下子都就完了!”
说到这时,旁边有闲人出主意道:“这种事咱们没法办,要不就干脆直接上报!”阻止的道:“不答应只是得罪了夏人,真上报了,干脆连上面都怀疑你了!这不是自投罗网么?以后想不想升职了!”立刻有人抱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凭咱们千余的人马,够跟宁令哥开战么?要不就干脆辞官算了!”
正愁闷时,幕宾想了一下道:“前些时候,怀德军军使孙怀正的儿子,不是曾经来求亲过么?怀德军那边有三十个指挥,一万余人的兵马,就算宁令哥亲自来,也不用怕他。若让我说,不如知寨现在就答应了军使,搪塞这事!”
经过幕宾一提醒,孙军使求亲的那件事儿,王文炳也就想起来了。当初是觉得妹子还小,再过几年看看再说,谁知道等着等着就碰见了这事儿!如今到这个时候了,王文炳也没有别路可走,当即与孙军使写了回信,立刻便就答应了那件事儿。
这一头野利浪烈等了多时,迟迟不见王文炳回来,他又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此时早已是一肚子火了。陪坐的还一个劲儿问东问西的,没话找话的引浪烈说话,浪烈那边也懒得回应,骂一声道:“王文炳人呢?怎么那厮还不回来?去问个话儿,又不是上刑,这般磨蹭!”
陪话的便就劝慰道:“将军莫急,这必然是娘子听见了害羞,不愿意回复。如今为了替太子办事,还需要使君暂先忍耐。”浪烈忍不住发怒道:“答应不答应,他给个话儿,又不是强娶!你过去看看,是不是那厮散了头发,正准备诈病装疯呢?!”
因浪烈火了,要亲自到后面问罪去,赔话的也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一个劲道:“将军放心,知寨一向是直爽的人,那哪能呢!”
正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那一头王文炳已回来了。一回来文炳就先告罪,口里面道:“今天我母亲身上不好,我妹跟过去伏侍了!让使君久等,恕罪恕罪!”
浪烈便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照直了说,事情问得怎么样?行还是不行?”文炳回道:“实在是事情赶得不巧:去年的时候,怀德军孙军使派人来提亲,我母亲看在是同乡的情分上,答应了他家,一忙也忘了告诉我。实在是尊驾来的不巧了,太子那里还望告罪!”
浪烈听不得这些废话,生气便道:“不愿意你们何不早说!放着磨云山那么多事情,让我白白来等着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看,而且又是头一次见面儿,文炳还请浪烈再坐,要设宴相待。既然事情没办成,还有什么好继续坐的!当下浪烈带着从人,告辞就走了。
等到浪烈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宁令哥与昂素阿尼正在说话。一看浪烈从外面回来,脸上看着还不太高兴,宁令哥便道:“今天找了你一早上,到处没找着,都去哪儿了?怎么还一幅受气的模样?”浪烈便道:“快别提了!为了给你提一门亲,白白出去了一上午,最后还什么都没办成!”
宁令哥好奇,询问便道:“无缘无故的,怎么想起来给我提亲?你去谁家的门上了?为什么没应?”浪烈回道:“前两天索乙告诉说,你想要一个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