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加起来,怎么不有个十几万,怕他个鸟!”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道:“打赢了倒好,真若是输了,辽人怎么不进来杀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咱们这些百姓就苦了!我觉得还是能讲和更好。”这话儿年轻的不爱听,说他便道:“刘大哥,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呢,你别说这种认怂的话!是不是一看见辽人过来,你就第一个投降了?!你老刘愿意做亡国奴,咱们这些人可不肯!”
没等刘大哥回话呢,另有一个悲观的道:“若依我看,一旦辽、宋真打起来,咱们还真的够呛能赢!别的不说,你看看定州的这些军士,成天吃酒、耍钱的。闲着没事儿,一个个只顾着往瓦子、行院里面跑,搂着个小娘就出来了。就这么帮东西,正事儿他们能干什么?肯定得输!”
这种“吃酒”、“耍钱”的军士,茶坊里在座的这些人,多少也见到过,因此被他一提醒,众人心里面立刻就凉了。仗还没打呢,似乎一半儿已经输了。还有人恍然大悟道:“果然上面是英明的,怪不得把西军调过来呢,就知道河北的不顶用!”
还有人参与进来道:“你们放心,这个韩相公我知道,是个能人。打仗的话,有他坐镇没问题。要按我说,咱们河北路也该他来管管,军士一个个都强贼一般,太不像话!”
听见的立刻都同意道:“可不是么!吃了酒饭不给钱、强买强卖、讹人钱财,我亲眼看见的就好几次了!一个个都是些大号的泼皮,被他们欺到头上来,你就算报案,连官府都不敢认真管!”
旁边还有人应和道:“那班赤佬黥卒的,大多数人,可不就是泼皮、捣子的出身么!我给你说,就算是泼皮不占十分,八分也有了!一没人管,一个个好似山上的大王,再这么下去真要了命了!”
这些人正说得痛快呢,角落里坐着的卢六,终于沉不住气了,咳嗽了两声儿。除了卢六,还有朱逢春和曹文俊这两个厮,一个个拳头有饭钵大,身长也都超过了八尺。此时三个人都已经怒了,睁着双牛眼一脸的不乐。
到这个时候,说话的才发现楼上有军士,不小心惹到了这起瘟神,那厮们立刻闭上嘴巴,赶紧站起来算了钱,一刻也不肯多停留,转身一道烟就逃了。
其他的客人见了这样,一时间也都闭上嘴巴,不再说什么“韩琦”、“军官”、“不是东西”、“大号泼皮”之类的话儿。有人立刻就转话道:“亏杀了咱们有太平军,有他们在,辽人都不敢打过来,可不就是大功么!”
还有人道:“咱们河北的军士,据说俸禄十年没动,赊几回账也在所难免。一旦韩相公过来了,俸禄肯定给涨一涨,老刘你说是不是?他们一好,到时候咱们也跟着乐了!”这时候茶坊里的人,面上全都乐呵呵的,言语也全都改了风向,全都说军士好的话儿了。不管他们说什么,卢六这几个人马,今天有正事要干呢,谁耐烦理会这一班鸟厮。
今天游阿五手气不顺,接连赌了好几把,几把全都赌输了。这厮骂了声“晦气”,遂
不多待,直接从后门就出去了。玉壶春茶坊的几个人,终于等到了游阿五的身影,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
卢六这厮先出来,正面迎着游阿五就去了。朱逢春和曹文俊次后出来,去抄游阿五这厮的后路。众人先这么悄悄得跟着,害怕早早儿被发现了,让游阿五那厮趁乱再逃了。
眼看着游阿五那个厮,肩膀上搭着件白布的袄子,在街上走得摇摇晃晃,身边装了一葫芦的酒,不时还打开吃一两口,根本没发现有人跟他。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街巷,三个人已经各就其位,马上就等着拿人了。
朝着游阿五赶来的方向,卢六迎面儿赶上去,直接大喝一声道:“兀那骗子,还挺会躲,找你还真费了我大劲!”话没说完呢,游阿五立刻警醒了。
才刚还摇摇晃晃的一个人,立刻身形已灵活起来,一似野鼠避猫的一般,转头儿就往后面蹿了,两条腿儿快到像马骑灯,靠两眼根本就看不清。见这个情形,卢六一面喊着叫停,一面跟在后面撵他。